123 枝枝撩道长(一)(2 / 2)

卢氏听后,倒真有些诧异,毕竟她也是见过淑嘉县主的,知道顾景阳待这外甥女并没有那么亲近,自然会为兰汀此时所享受的厚待而惊诧。

只是她也灵透,见谢华琅没有多说,便点了点头,就此离去。

……

对于谢华琅而言,这只是一段插曲,第二日,她便同自家郎君一道,带着两个孩子,往城外道观中去小住了。

阳春三月,山中的桃花都开了,远远望去,绚烂若云霞,绮丽烂漫。

谢华琅被勾起了几分回忆,牵着明淑的手,踱步过去,感怀道:"当年,阿娘就是在这儿见到他阿爹的。"

"我知道,"明淑道:"阿娘还问阿爹要了一枝桃花,再后来,还偷偷将自己的耳铛留下了。"

"阿娘,你去年就讲过了,"明赫认真道:"我们只是小,不是傻。"

谢华琅郁闷了,悄咪咪的跟郎君告状:"你看他们!"

顾景阳忍俊不禁,吩咐保母道:"带他们四处转转吧。"

又向妻子道:"枝枝,我们也四处走走。"

谢华琅说了声好,夫妻二人便挽着手,一道往桃林中去了。

故地重游,总容易叫人生出几分感慨来,两人走累了,便寻块山石坐下,暂且歇一歇,等到了下午,又拖家带口的去钓了一桶鱼,倒也别有几分野趣。

两个孩子在皇宫里闷久了,出来见识到这些,不免疯玩一阵,傍晚用过晚膳,便累的睡着了。

谢华琅倒是还好,拉着郎君在院子里说了会儿话,又倚在他怀里,一颗一颗的数星星。

数到最后,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抬起头,兴冲冲的看着郎君:"九郎,你早先穿过的衣袍,这儿还有没有?"

顾景阳不知她唱的是哪出戏,想了想,道:"有的。"

"太好了!"谢华琅做了几年少妇,脸皮更厚了,凑到他耳边去,悄声道:"你去换上,我们在这儿来,好不好?"

顾景阳看一眼满天星辰,同样悄声道:"不要脸了吗?"

"去嘛去嘛,"谢华琅摇晃他手臂,声音软媚,活像是只猫儿在撒娇:"我不信你不想。"

顾景阳道:"我做不出这种事。"

谢华琅眉梢微挑,身子顺势依偎到他怀里去,手却不安分的探入他衣襟,略微向下一摸,笑道:"你还装,明明就是……"

顾景阳听不下去了,俯首堵住她嘴唇,结结实实的亲了上去。

夜风轻柔,送来山花的幽微香气,空气中也充盈着草木特有的清新气息,谢华琅深深嗅了一口,竟觉得有些醉了。

人到了这地步,便有些把持不住,谢华琅攀住他脖颈,由着郎君欺负了会儿,忽然道:"九郎,我们再生个孩子吧。"

明赫与明淑毕竟是双生子,饶是生产顺利,也颇耗费精气,顾景阳为她诊脉,说孩子三岁之前不许再生。

再后来,夫妻俩一块照顾两个孩子,有乳母、保母帮持,也忙的脚不沾地,哪里有空暇再生,便给搁置了。

这会儿明赫与明淑都大了点儿,谢华琅便想起这事儿了。

顾景阳不意她忽然提起这个,倒没有立时应答,手掌抚摸在她光洁的脊背上,默默想了会儿,方才道:"枝枝,你真的想要?"

谢华琅低笑道:"嗯。"

"好,"顾景阳温柔的亲了亲她:"那我们就再生一个。"

谢华琅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噗嗤"一声笑了,缠住他腰身的腿用力些,低语道:"道长,你卖力点,兴许明日便有了呢。"

顾景阳失笑道:"哪有这么快。"

谢华琅吃吃的笑,轻轻在他肩头咬了一口,道:"道长,你是不是不行了?"

"枝枝,"顾景阳道:"你说什么?我方才没有听清。"

谢华琅不怕死的重复道:"我说,道长,你是不是不行了?"

……

寂静的夜晚,略微有点声音,便会被传的很广。

明淑被一阵怪声吵醒了,揉了揉眼睛,转头去看,却见身边的哥哥睁着眼,显然是早就醒了。

"哥哥,"她小声问:"这是什么声音?"

明淑竖着小耳朵,仔细听了听,吃了一惊,坐起身道:"阿娘好像在哭!"

明赫道:"嗯。"

"哥哥,快起来呀,"明淑摇了摇他,焦急道:"我们快去保护阿娘!"

"没事,"明赫道:"过一会儿就好了。"

"你怎么这样!"明淑吃惊道:"阿娘被人欺负了!"

明赫摸了摸傻妹妹的头,道:"是阿爹在欺负阿娘。"

"你跟阿爹都是坏人,"明淑拨开哥哥的手,气鼓鼓的下了床,就要往外走:"我要去救阿娘!"

明赫只得拉住她,内室之中的动静太大,早有保母守候在外,见小公主起了,哄道:"时辰晚了,公主快去歇息吧,明日还要出去摘花呢。"

明淑固执道:"我要去救阿娘!"

保母一阵脸红,又不敢叫小公主过去,只得拦住。

明淑毕竟还小,哪里是保母的对手,按得结结实实,给抱回床上去了。

她又委屈又担忧,"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阿娘,阿娘!不要欺负我阿娘!"

保母吓了一跳,忙近前去哄,却没什么用,到最后,还是明赫道:"走吧,我带你去找阿娘。"

保母见状,赶紧吩咐人去帝后那儿送信。

宫外往来便宜,但也有坏处,离得太近,一点儿声音便能被人听见。

明淑在那边儿一哭,那对没羞没臊的爹娘就听见了,顾景阳帮着腿软的妻子穿上衣衫,没多久,那两个孩子便找过来了。

明淑好容易才止住哭声,一见母亲,却骤然爆发出来,搂着她的腿,大哭道:"阿娘!"

谢华琅心都化了,蹲下身去,搂着女儿的小身子,哄道:"好啦,阿娘不是在吗?快别哭了。"

顾景阳也想上前去哄哄女儿,哪知刚过去,就被她推开了:"我不喜欢阿爹了,你不要抱我!"

说完,又哭了起来:"我要跟阿娘一起睡……"

"好,"谢华琅见她哭的小身子都在打颤,心疼坏了:"阿娘陪你一起睡。"

顾景阳有些无奈,转眼一瞧,见儿子正静静看着自己,忽然生出几分窘迫来:"怎么回事?"

明赫想了想,在脑海中挑了个不那么刺激人的说法:"阿爹,你们动静太大了。"

他又补充了句:"我跟妹妹还是孩子呢。"

顾景阳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摸了摸他的头,道:"我们也去睡吧。"

这一夜所造成的后果,便是明淑一整日没跟父皇说话,谢华琅与顾景阳哄了一整日,才算好了一点。

"阿爹以后不能再欺负阿娘了,"将母亲交给父亲的时候,小姑娘再三叮嘱:"要是再有下次,我就带阿娘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叫你再见不到我们。"

顾景阳见她小大人似的可爱模样,颔首应道:"好。我都听明淑的。"

"嗯。"明淑板着小脸儿,那模样倒有点像哥哥,又忧心忡忡的向母亲道:"阿娘,以后阿爹欺负你,不要瞒着,要说出来才行。你若是不说,我怎么帮你呢?"

谢华琅亲了亲女儿粉嫩嫩的小脸蛋儿:"阿娘知道啦。"

"好,"明淑将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心满意足道:"以后要好好过日子,不能再吵架了。"

顾景阳见她如此,心下好笑之余,又着实暖心,再想想妻子此前说要生个孩子的事情,倒是格外期盼起来。

明赫稳重端方,明淑活泼体贴,下一个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

有了这一回的教训,夫妻二人没敢再胡来,待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老老实实的耕耘,准备着生孩子。

这日晚间,二人痴缠过后,顾景阳便抱着自己的娇妻去沐浴更衣,一整套收拾完,才搂着睡了。

谢华琅入睡时便已经困得不行,一沾床便合上了眼,等到半夜时分,却被有些刺眼的灯光惊醒了。

她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往帷幔外一瞧,却见不知何时,竟掌起灯来了,再往身侧一瞧,才发觉郎君已经不在了。

"去哪儿了?"谢华琅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脑袋混混沌沌的,又懒得起身去熄灯,翻个身,背对着外边儿,重新睡了过去。

屋外夜色幽深,远远有说话声传来,不多时,便走过来两个人。

为首之人约莫二十四五上下,生的俊秀非凡,气度清冷,衣带当风之际,颇觉仙风道骨,身后却是个年当而立,相貌柔和的男子。

"再有一月,便是先帝的忌辰,着礼部与宗正寺一起操办,叫他们警醒些,不要出现乱子。"

侍从应了声是,略经迟疑,又道:"大安宫那位,想去为先帝守陵……"

"她毕竟是先帝的发妻,也是朕的生母,哪里出宫去守陵的道理,"那俊秀郎君顿了顿,道:"就按照皇祖父的意思,叫她留在宫里,度此余生吧。"

侍从应了一声:"是。"

"不早了,朕去歇息,你也退下吧。"那俊秀郎君如此吩咐。

侍从应了一声,眼见他走进门去,方才将门扇合上,就此退走。

内室之中灯火晕黄,映照的一片通明,那俊秀郎君熄掉了两盏,忽然察觉出几分不对。

他用惯了的蓬莱香中,混杂了另一种淡雅香气,像是月下的清风一般轻柔,但仍旧能够被察觉出。

他心下微动,太阿剑出鞘,目光微转,便落到了寝室之内,剑尖挑开帷幔,却见床榻上躺了个年轻女郎。

青丝披散,肌肤莹润,饶是只能瞧见半边儿脸,仍能猜度出她面容有多么鲜艳娇妩。

衡嘉这个混账东西,越来越会自作主张了,明知他不喜欢人侍奉,还敢送到床上。

不过,他心下微动:

——眼光倒还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