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感动没有两秒
容修伸着懒腰,往楼梯走,“他们说我,撬墙角,说到底,你这个墙角,我撬的不亏。”
说着就笑出了声,“沈大公子,被我拉来当壮丁,无以为报啊。”
沈起幻“”
沈起幻想了想,认真道“想报也不难。下半年,多接两个综艺,尾牙多跑几个通告。极限生存的钱暂时收不回来,你先把窟窿堵上,年底大家也多分点红。”
容修脚步一顿,嫌弃地瞟他一眼“沈大钱眼子。”
沈起幻“”
容修三步并做两步上楼梯“等这事儿过了,以后我得猛抓体力,你也该多攒两块腹肌了。”
沈起幻跟在后边“”
容修“跟你说个事儿,你别跟任何人说,像刚才那种高强度曲子,我弹贝斯弹一遍就感到了乏力。”
沈起幻闻言,打量容修的侧脸,微光里他额头有细汗。
容修慢步上楼梯,放低了声音,轻声地感叹着。
贝斯本身就耗费体力,像那种高强度的曲子,恐怕首就会脱力。
今年试水姑且不提,如果未来要全国乃至于世界巡演,兄弟们的“体力”这关就必须要过。
不然,一周一场,甚至一周两三场的演出,根本支撑不下来。
上到二楼,容修停步,侧过身看沈起幻,低头笑了下“尽管不想承认你,我,老白,不年轻了。”
沈起幻点头“我明白。”顿了顿,又道,“你想怎么做,放开了做,我全力配合。”
“早点休息,晚安。”容修颔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继续上楼。
楼上还有人在等他。
容修脚步放轻,继续往上迈台阶。
楼道里没开灯,他抬手轻轻揉了揉眼睛,又按了按手臂肌肉。
老实说,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正式地玩贝斯了,创作时bass部分都是用音源采样。
哪怕他坚持做大量体能训练,不间断地弹奏乐器,刚才全神贯注弹奏那一遍,也感觉到了相当的吃力。
自诩精壮硬汉的男人,深切地感觉到,这具身体确实没有以前强壮了。
眼看过小半年就三十一岁,哪怕搁在两年前,二十八岁时,他的体力也要比现在好很多。
眼神儿也比现在好。
可他还不想承认。
怪罪在贝斯的琴弦上。
贝斯琴弦,比电吉他要粗,弹奏起来也比吉他费力。
简单的曲子嘣嘣个低音还行,但要像ove y bones这种,贝斯圈公认的高难度练习曲,一般贝斯手连坚持弹完一整首也够呛。
而他的“京城小伯顿”在十八岁时,就顶了一头红毛杀马特,用那种让人震惊的曲子横扫了京城贝斯圈。
那个牛逼哄哄的少年去了哪儿。
白翼的确安然无恙出来了。
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哥还留在他心中的牢狱里。
胡思乱想着,容修再次决定,以后每天团队晨练,决不能懈怠,至少要锻炼指、腕、臂力。
尤其是白翼的体能。不管是什么,容修相信,这都不是白翼的极限。
至少要让白二变成“京城老伯顿”时,还能不可一世地弹贝斯。
容修垂着眼睛,盯着黑暗中一片模糊的台阶,上到三楼时终于明亮了些。
大露台边,小壁灯亮着,劲臣给他留了灯,也留了门。
劲臣吃完宵夜就打理了自己,只披了件容修的真丝长睡袍,半躺在沙发上读剧本。
不记得怎么睡着的,听到耳边有动静,没能醒过来。
紧接着,就感觉到身体离了沙发,耳边听见低声“还想吃么”
劲臣打着颤,下意识伸手揽他脖颈,半眯着桃花眼儿,任容修打横抱他去床上,雾蒙蒙地往上看他性感的下巴。
两人十分默契地没提及白翼的事。
劲臣没问,小白是什么反应,明天打算怎么办。
他能感觉到,容修在他面前显露出的情绪,以及脆弱。
感觉到爱人需要他安慰陪伴。
也只需要他。
所以什么也不必问。
强大的男人,脆弱时尤其迷人。容修目光幽深,眼底泛着红。没有过多的言语,比以往野烈,像以往一场情绪激烈的舞台现场之后。劲臣指尖抠住他肩胛,容修咬着他的喉结。
仿佛海面上一叶扁舟,浮沉颠簸,屋子门扉紧闭,白色真丝被单,卷成一朵花,顾劲臣沉溺其中。幽暗里看他眉眼,想起在车上曾答应他的
于是劲臣软着嗓子,给他细细轻唱
“想跟你铿锵,如像一双鹦鹉被抚养;想跟你得奖,台上装束相衬卖色相。”
像是被撩耳那声响儿臊了,容修堵住他的嘴唇,于是细碎歌声从唇间溢出,有时轻,有时重。
“可知我很想,你拿浴巾鞭打我扮打仗
“可知我竟想,从浴缸的水里分享
“最后漂亮印在白雪床上
似午夜绽放的花,又软成一滩水,任容修采撷与痛饮。耳畔是低沉鼻息,男人始终驰骋,姿态骄野恣睢。
晕了醒,不知几时,睁开眼见灯光里,容修在给他擦净,又迷糊过去。
再醒时,窝在他臂弯。
依稀听容修在他说明天的行程,让他去忙自己的事,不必挂念家里。
半梦半醒间,劲臣喃喃唤他名字。
容修。
容修应了声,嗯。
劲臣说“无论如何,哪怕我千错万错,也别像对小白那样对我,我受不住你那样。”
容修愣了愣,半晌发出一声很低的笑声,在他耳边道“我记得我说过,你和兄弟们不一样。”
劲臣想了想,依稀记得好像是说过。
那时候,容修坚持去送机,在辉腾里,机场高速上。
忘了当时聊到了什么,劲臣大了胆子,倔强地说总之,我和兄弟们不一样。
容修就说,当然不一样,兄弟们和我在舞台上,而你和我
当时,容修话没说完,劲臣羞得脸红透。
“在床上。”容修在他耳边低声问,“你能受得住哪样”
劲臣“”
容修“一直想问你,那年是什么姿势”
劲臣埋在他颈间,被问得面红耳赤不吱声。
“什么时候再去重温一下,你慢慢做给我看”
“”
影帝浑身泛着粉,窝在他胸膛用被子遮羞不应他。直到睡意朦胧时,感到那只手缓慢又怜惜地帮他按腰。
大掌温暖,让他发困。沉睡过去时,容修紧紧抱着他。
第二天上午容修先醒,洗漱完了,换了身正装西服。出门前摁着人咬出红印子。像是上战场之前,带着某种悲壮。劲臣睡着迷糊,勾人得厉害,哼唧得容修愈发凶蛮,差点心猿意马没忍住就地来一次。
容修出卧室之后,顾劲臣就起来了。
这两天,容修要忙小白的事,而他也要开始忙工作了。
贺岁片正式确定一飞冲天,接下来,就是主要配角的试镜工作,要在去威尼斯之前完成。
上午十点半,劲臣打开视频会议,李里团队已经在等影帝到位了。
与此同时,小渡家二楼,老板办公室,则是一片混乱。
“什么叫临时换人”
二哥这一嗓子,简直是拆房子的节奏。
“我他妈为什么要去不朽自由,连煜那傻逼跟你商量什么了,为什么我不知道,你给我说清楚
外面听墙脚的贝芭蕾,被二哥这一声咆哮吓得浑身一抖。
刚才容哥说什么
贝芭蕾以为自己听错了
过两天,不朽自由乐队要在小渡家做个专场,dk乐队给他们当个嘉宾。
然后,和“不朽自由”换贝斯手,玩个现场
卧槽还带这么玩的
然后二哥就气成河豚了。
事情是这样的
不朽自由乐队,周六要在小渡家举办个专场。
连煜联系了容修,邀请dk当友情嘉宾。
一来,小渡家是dk乐队的老巢,死忠观众粉肯定会来捧场。
二来,圈内都知道,连煜以前是dk乐队的吉他手,与容修、白翼有过一段不解之孽缘。
那时,容修还在大马,忙得焦头烂额。
何况回国之后更忙,乐队除了录片尾曲和专辑,还有演唱会要准备
所以,容修并没有当即应下。
这些都是表面上的原因。
容修永远记得,一起组band时,连煜是他的第一个主音吉他。
年少轻狂,拜把子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白翼、连煜、容修三人是铁三角。
但是连煜走了。
急需用钱。就是这个理由。要用钱。
后来,dk乐队有了大梁老虞,终于走上正轨。
连煜加入“不朽自由”,出道没多久,因主唱生病,乐队经历了一段低谷。
十年前,连煜曾找过容修,说想退出不朽自由,重新回到dk。那天夜里,在破车库后院小山坡,连煜喝醉了,拉着容修不放,男人落了泪,但容修还是没同意。
容修这人,别轻易对他承诺什么,做不到的话,他会记一辈子。
如今,两支乐队都很活跃。
一个是ivoca最佳大牌乐队。
一个是国内热门实力派流量。
容修从没主动联系过连煜。
即使都在同个圈子,两支乐队也形同陌路,连合作也没有过。
圈内知情的大佬,去年在微博扒一扒透露容修和连煜不和,两支乐队见面就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那种。
不过。
上次排练家园2过后,容修主动联系了连煜。
两人在微信聊了很久,聊过去,聊现在,聊乐队,聊二哥,聊二哥,聊二哥
今天,容修来小渡家,主要就是和苍木、赵光韧确定下来
不朽自由的专场,dk乐队到时会登台,兄弟乐队,友情嘉宾。
这是大好的事呀
两支乐队强强合作,摇滚爱好者们期待已久,这是要炸的节奏啊
苍木和赵光韧一听这话,起初都不敢相信,白翼也是不可思议。
紧接着,容修就道出了两位队长的决定
借兄弟乐队的贝斯手一用。
连煜说,要一起玩点儿炸场子的花样儿。
于是,就变成了眼下的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你他妈的把我借人了你他妈的还借了那个傻比家的贝斯手回来还要跟他玩什么花活儿妈的老子还没死呐”
容修“”
花活儿什么鬼
白翼整个人都是崩溃状态,开始满嘴喷骚、胡言乱语。
办公室里。
容修神色冷冽“你也可以认为,这是一次交流学习,我这么做,只是需要更多的创作灵感。”
鞭子一样犀利的话,从那两片薄唇不冷不热吐出来,令白翼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
“什么灵感火烧眉毛了你要什么灵感你说朋克,老子就朋克,老子让你没灵感了你他妈的搁别人身上找灵感”
白翼激怒大骂,直朝容修冲上去。
旁边的赵光韧眼疾手快,一把在二哥身后抱住他。
容修负手而立,太阳穴突突跳“”
贝芭蕾吓得推门冲进来,和苍木一左一右架住二哥。
苍木急道“白二,冷静点儿,最多两首歌。”
“半首也不借,老子不去,老子没那么耐草”
白翼眼眶通红,状似疯癫,两条腿儿还在乱蹬。
确实如此,对于业余乐队来说,临时借个队员,也许并不是大事,借个键盘手、贝斯手兼个职也是常有的。
但dk乐队不一样。
对于老白来说,哪怕容修一首歌不用他,都是对他最大的侮辱,更是极致的刺激。
何况是正式登上舞台,即使专场只有一千观众。
事实上,dk乐队确实不一样,除非某个队员出了事故,或不可抗力原因耽搁,才会选择使用别的队员。
而且得是dk官方“候补队员”,也就是岛岛乐队的队员。
无论如何,也不会轮到对家的人。
容修说,要用连煜的贝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