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晋江文学城(1 / 2)

容修 席未来 7723 字 2个月前

于是这天夜里, 乌托邦主唱也是被抬着离开dk套房的。

虽然dk兄弟们已经答应经纪人绝不会欺负乌托邦,但是,这次把人灌醉的是连煜。

连煜好像真的生气了,直接带着许乘风和白翼, 冲进书房把尚垒扛了出来。

然后, 连煜在桌上摆了两排八分满的啤酒, 一瓶伏特加倒在一排小酒杯里, 他说要和尚垒交朋友, 于是两人对飙深水炸弹。

尚垒这辈子都没被这么灌过酒。

而连煜也从不在容修面前这么喝,因为他知道容修不喜欢酒鬼。

乌托邦乐队都喝得尽兴,连煜和白翼不得不架着尚垒送他回客房, 免得走出门之后不小心被外面的骨肉皮占了便宜,或是一个疏忽摔破了相。老实说这家伙确实长得挺帅的。

连煜倒是巴不得尚垒能一跤摔断鼻梁骨。

把尚垒抬回楼下的客房,回来的路上, 连煜和白翼并肩站在电梯里。

“感觉怎么样”白翼问, 交流暗号似的,“他是同”

“没什么感觉。”连煜说。

“没感觉”白翼懵了,“你没有雷达吗就是说很邪乎的那个雷达”

“我又不是同。”

“”白翼更懵了“什么你不是吗你不是经常和那些”

连煜“”

过了好半天, 电梯门快开时,连煜回头瞟了他一眼“一起过夜而已, 我没上过男的也没有被怎么样, 只是互相帮助,巴适的很。”

白翼半张着嘴巴,这特么的太直白了, 一时间都让二哥不会抬杠了。

这么说来,这家伙在某一方面也是个雏儿啊,居然还敢在自家身经百战的老大面前装先生

两人回到套房, 白翼带着兄弟们收拾地上的酒瓶,连煜看了一眼书房。

容修已经不在书房了。

连煜转身来到卧室,在门口站了很久。

夜色愈来愈黑,窗纱半敞,卧室窗边开了一盏落地灯。

暖光浓郁,混着月色,别有一番美感。

容修躺在床上,明明有了困意,身体也倦乏,却睡不着,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乱窜,悄然而又澎湃,让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渴望。

脑中仍然是刚才视频里的画面,他接收到了顾劲臣的求爱眼神,但在那之后,他六神无主地故意回避了对方。

于是,此时此刻,在夜色与棉被的掩盖之下,两种若隐若现、却又固执得无法纾解的念头在脑海里飘来飘去。

他无法克制罪恶的欲望强悍地左右他的脑神经和身体,浑身的火气也旺盛起来,心中的杂念形成一个清晰的轮廓和声音

立刻让他到你的身边来,难道你不想吗

“想”肉欲大声说。

“不想”理智嘲讽地喂喂两声表示抗议。

“人天生就是孤独的。”灵魂蜷缩在旁边自闭了。

容修在温暖的被子里蜷缩,微微有些发抖,他觉得有种撕裂感他真实地感受到了身体的反应和变化,甚至能体会到荷尔蒙的热量和冲动,脑袋里出现了无数音符和旋律灵感来得太汹涌,浑身下上几乎要胀爆了。

这种失控的感觉格外陌生,他仰躺在床上,一只手抱着从龙庭带来的那个枕头。他有了无比明确且清晰的认知,他再也不能像十七八岁时那样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地出来巡演了,心里的牵挂,让他拥有了落脚之处。

而同时,这种思念与牵挂又是一种别样的体验,它是牵引,也是动力,一路上让他完成了大部分的创作。每到深夜里,这种感觉更盛,灵感也更加强烈。

容修睁开眼,盯着幽暗的天花板某一角试图转移注意力。

不过,坚持没多久,他的脑子里就出现了更多的画面

舞台上演出时的画面,人山人海的歌迷欢呼的画面,无数尖叫呐喊的声音最后的画面是一张熟悉的脸,柔软的身体与激烈的性i爱。他强制自己不去想,不要去想那些,掌控住自己的意志与思想

然后,在他的压抑与克制中,他看到,天花板上便突然像裂开了一道口子,有黑气从中涌出来,似要将他吞噬进去。

容修猛然缩回身子,觉得四周恐怖重重,巨大的压力向他碾压过来。他重新闭上眼睛,竭力回避着脑中所想的那些事,同时感觉到一点疑惑。

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恋爱脑,也自幼喜静,更爱独处,从来不需要人陪。显然,此时这样更好,最聪明的办法就是无欲则刚,不要承认自己脆弱或有需求。

有需求和缺失感,是因为别人给得太多,过于享乐,也过于愉悦了。由奢入俭难。

半个钟头就这样过去,他在脑内模拟弹奏了十二小节布鲁斯的和弦进行,终于觉得脑子也累了。他怀里抱着一个枕头,把脑袋放在另一个枕头上,闻到了熟悉的气味,终于向黑暗和压力让了步。

但是,身体和灵魂仍然在叫嚣,暴风雨般的情感一直在冲击着他,一刻也没有停歇过。

连煜在容修的卧室门口很久很久,久到他几乎忘却了时间。

久到乐队兄弟们都收拾完了酒瓶,可客厅里还是一片狼藉。

连煜听到,沈起幻对他打招呼说“晚安”,感觉到白翼拍他的肩膀,醉醺醺问“喂喂,杵这儿干嘛呢,装门神呢”

“容修一直没出来。”连煜说,“他屋里没有饮用水吧他喝了啤酒总会起夜要喝水。”

“可能早睡了吧。”白翼用怀疑的眼神斜看他,咕哝道,“没事献殷勤,你又有什么事儿要求他”

连煜垂着眸子没应声。

不等他回应,白翼站不稳地扶着墙,溜着墙边往客房走“你进去问问他吧,我不行了,坚持不住了,我先去睡了啊。”

然后连煜敲了敲主卧的门,没有听到容修的回应。

连煜推开门,看到屋内漆黑,容修已经蜷缩在大床中央睡着了,怀里抱着一个枕头,手里还紧攥着黑屏的手机。

月光里那身影形单影只,显得无比孤独与脆弱。

连煜想起许多年以前,巡演的路上几乎每晚都是这样度过。

前一刻还在把酒狂欢,后一刻就陷入到漆黑而又死寂的深渊。

大脑里仍是舞台上刺眼的灯光,眼前是各种铺满鲜花的红毯、庆功派对上的欲海肉林,耳畔仍是震耳欲聋的尖叫与呐喊,网上是层出不穷的赞美与诋毁

他站在沸腾的人群里反复耳鸣,深夜躺在床上感觉自己正在慢慢窒息地往下陷;越狂欢,越孤单,辉煌过后,徒留黑暗。

于是后来,他的床上就再也没空过,夜里再也不敢关灯睡觉,那种迷茫与孤独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巡演路上想得最多的问题就是

成名到底是为了什么。

起初为了赚钱养家,后来为了这人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他说,连煜,即使你离开了dk,我也相信你一定会成功。

此时,黑夜中,连煜来到主卧床边,拽来被子轻轻抖落开给他盖上。

“早点休息。”被子下忽然传来很轻的一声,“天快亮了。”

连煜一愣“你没睡着”

“睡不着。”

“正常。”连煜点头,停顿了一会,“是不是觉得没意思了”

“为什么这么说”

容修拽着被子,将枕头往上挪了挪躺好。

“所有人都说你属于舞台,但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这种生活,”连煜背朝着月光站立在床边,垂着眼看着容修,“我也知道,能让你一站一站坚持下来的,只是身边的这些兄弟。”

卧室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连煜上前半步,微微俯下了身,“容修”

“我好想他。”

“”

出乎意料的一句,无比的陌生,连煜浑身一僵,保持俯身的姿势。

容修仰躺在床上,连煜弯腰俯视他。面对面半寸的距离,连煜深深看着容修。

注视太久,要是旁人看到,一定会误以为是在索吻,或是想趁其睡着时行凶掐死对方。

光线融进连煜的眼眸里,似团火。容修半梦半醒,不知清不清醒。如果他清醒,怎么会对他说出那种心事

容修眼神迷离困倦,透过月色凝视了他一会儿,没有接着那四个字继续倾诉。

连煜身子俯得更低,凑近容修的脸“还不到半个月。”

“已经半个月了。”容修抬起手臂,腕子遮住双眼,“你说的没错,好无聊啊”

“路还长着,长达半年的巡演还在后面。”

“”

“”

沉默。

其实,连煜想问容修的是,是不是真的非那人不可,或者是不是真的陷进去了

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差点呛到自己,出口变成了一句“为什么不让他陪你一起巡演”

容修闭着眼,仿佛事不关己般地淡淡道,“保持一定的饥饿感,会让人的头脑更清醒,美味不可多得。”

连煜“”

神特么美味不可多得,除非旅途中还有别的零食,否则就要承受繁华褪去之后的巨大孤寂和饥饿感。

“你现在仍然觉得他适合你,适合你的生活”

“不用你管。”

“好啊,我看你能坚持多久。”连煜勾唇一笑,直起身子,“晚安。”

摇滚真的自由么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自由的。

火车自由,但它也局限于轨道上自由奔跑;飞机自由,可它离不开蓝天。广袤浩瀚如宇宙星辰,却也有轨迹,不曾绝对自由过。

看似无拘无束的巡演之路,容修觉得自己被绑在车轮上。

唐山站结束之后,乐队只能在这里休整一日,就要再次踏上预设的征途。

另一方面,dk乐队火热的ive ho巡演现状,也受到了网友们和业内人士的瞩目。

dk乐队每经过一站,都会有无数歌迷发出赞叹,以及同台乐队兄弟给出的好评。

而乐队这次行程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正式结交了十多支乐队朋友,与京城周边的媒体也相处甚好。封凛还促成了不少潜在合作。

每抵达一站,乐队刚安顿下来,丁爽和多宝就会轮班陪封凛出去应酬,谈成了不少商务合同,为乐队接下来的正式巡演奠定了基础。

出道即将第三年,dk乐队踏上了巡演的征程,没得选择,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年少时的容修渴望离家,自由自在,振翅高飞;而立之年的容修却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其实他归心似箭,更似倦鸟归巢。

“现场演出”是摇滚乐队的宿命。

再牛逼的录音室乐队也无法摘夺王冠,每一位入住名人堂的摇滚明星都是玩现场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