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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花了一个晚上来搞明白宇智波和佐助的关系。

说来也并不难,因为宇智波与佐助本来就是一人。

他们拥有同样的面容同样的名字, 从头发尖到脚底——哦对不起, 鬼魂佐助没有脚底——到腿没有一个地方不同。

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现在各自记忆中的名字。

而两相组合起来, 便是这个灵魂本来的名字。

宇智波佐助。

当纲吉要呼唤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安倍晴明用他那把不离手的扇子堵住了纲吉的嘴。

“请慎言。”

名誉京都的阴阳师如此说道,眉眼狭长宛如狡狐。

“现下呼唤佐助桑的名字的话,会引发什么后果就算是我也是不能料到的哦。”

纲吉乖巧地任对方堵住自己的嘴,不解地眨了眨眼。

见状晴明将手中折扇放了下来。

“名既是咒——想必阁下也是知晓这个道理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跪坐下来——并且就着这个姿势堵住了年幼的王权者的嘴——的安倍晴明笑道, “所以, 请暂时忍耐吧。”

纲吉懵懂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在安倍晴明身边很难不被这个人的风姿所折服。

即使是一开始抱有强烈敌意的纲吉,在安倍宅小憩数月后也尝试着放下了自己的戒心。

他几乎已经确认了,面前的这位安倍晴明并非小伙伴家的对头。

那么问题就来了,黄金之王抱着自己的刀沉思,那个[安倍晴明]又是谁呢

偶尔来安倍宅玉藻前一面揉了揉幼崽的毛,一面淡定地问了[安倍晴明]的故事。

然后告诉纲吉他大侄子的母亲名为葛叶而非羽衣狐。

哦豁。

不过这倒是稍微明白这其间的差别了。

即使是同为[安倍晴明]之名, 也并非同一人;而虽非一人, 却同为[晴明]。

沢田纲吉兴致勃来。

“如果我同时呼唤安倍阁下的名字的话,”黄金之王的眼里跳着雀跃的光, “受到呼唤的会是两个人吗”

玉藻前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尽可一试。”

纲吉缩了缩脖子。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某位性情如狐的白衣阴阳师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情形, 如果当真在对方做什么的时候呼唤了对方而搞砸事的话……

即使是王权者也不得不咋了咋舌。

在来到安倍宅的第三个周的时候纲吉学会了将付丧神从鹤丸国永中释放出来。

听着安倍晴明一大堆“付丧神需要灵力给养”“否则就会陷入虚耗状态”“受伤需要手入”的念叨,纲吉看向鹤丸国永的时候不知不觉带上了无数的心虚与内疚。

毕、毕竟上述所有,没有一项是他做到了的。

咳咳。

但是鹤丸那副皮样哪里像是虚弱状态嘛!

黄金之王理不直气不壮地想着, 默默加大了给鹤丸国永注入的灵力。

这就不能怪付丧神了。

毕竟虽然说着是一振年纪够大的刀剑,但鹤丸国永的的确确是一位新生的付丧神。新生的付丧神与人类的婴儿状态差不了多少,既不会像是刀哔——乱舞一样被灌输常识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当然也不会知道要怎样护理自己。

而年幼的黄金之王已经成为了一个苦逼的社畜,在寻常的工作间隙中还要因为像是三岁小孩——其实要算年龄还不到三个月——一样的付丧神头疼,下意识就将活灵活气的付丧神当做正常人类来看待了。

因此一人一刃还真没有谁注意到这些细碎的问题。

甚至于当鹤丸国永重新聚形的时候满脸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反应过来之后汪的一声就扑倒了他的主君。

——这傻鹤还以为一回到刀剑中就再也出不来了来着。

黄金之王任凭不成熟的付丧神抱住自己像是只小狗一样呜呜呜地哭出来,一面顺着对方的头轻轻抚摸着。

当真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

原本想来找沢田纲吉说说自己的身体的佐助脚步一顿,径直转了回去。

丢人。

纲吉当然注意到了兀自飘走的佐助。

他揉着大狗一样嘤嘤嘤地蹭着自己的鹤丸国永,朝着听见声响溜达过来的付丧神一个笑容。

然后对方就冷着脸飘走了。

该怎么说呢。

果然不愧是一个人呢。

纲吉分了一丝神想起宇智波,对方也是乍然看上起冷心冷情的样子,结果身边大狗稍微一撒娇,就冷着脸什么都可以了。

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孩子。

年幼的黄金之王给对方戳了个章。

因此在安抚完鹤丸见到付丧神又变成一个好(gao)奇(shi)心(li)十足的鹤丸,听说这座宅子里有许多妖怪之后一双金瞳亮得跟电灯泡似的呲溜一下就不见了鹤影。

见状纲吉也只能说句鹤大不由娘,爹啊。

于是就演变成他与佐助面对面在茶室的场景。

要说安倍宅哪最清净,除了安倍晴明的房间——其实那地方也不一定清净——和大妖们偶尔来时的住所,最清净的就是这个茶室了。

留存着古时风韵的大妖们自由饮茶的好去处,也瞧不上安倍晴明这间茶室;小妖怪们则不喜这间屋子的氛围气氛。偶尔安倍晴明会在茶室招待客人——可这时候又没客人——平时这间茶室就清净地不得了了。

纲吉会些粗略的洗茶点茶手法,但到他这个地位了学这些也不过是附庸风雅——除了天皇之类的大人物莅临谁喝得起黄金之王亲手点的茶——而另一位佐助先生就算是会也触碰不到茶具,现在也只不过算是看着王权者饮茶罢了。

这样一想也是很委屈了。

但纲吉也好佐助也好都不是在意这种小事的人,不如说,在这种小事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佐助是来询问关于自己身体的事情的。

少年人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身体与灵魂分离的状况,虽然现在看起来冷静得一批,但眼底的茫然还是逃不过已经跟一群老狐狸周旋了几年的纲吉。

纲吉将点好的茶推到对方面前,慢悠悠地捧起自己那杯。

“请不要担心,”他如此安抚着面前的少年,“佐助的身体现在在我那边好好的呢……虽然因为记忆的缺失而有些不便,但于正常生活也是无碍的。”

佐助垂着眼,也不知道是否听进了话没有。

许久之后,少年抬起眼来。

“既然如此,你特意找我的原因是什么”

他问。

纲吉捧着自己的小茶杯轻笑了声。

“嘛,”他放下茶,略微有些腼腆地挠了挠脸颊。

“是这样的……因为一些意外,佐助在我的时间成为了王权者。”

佐助皱起眉,另一道声音传来。

“王权者”

一只手端起属于佐助的那杯茶,成功地吸引走两人的注意力。

来人正是安倍晴明。青年穿着白底暗纹的狩衣,看模样便知是刚回到家中的模样,恐怕是听闻两位小客人在茶室才特地过来。

随着青年的询问,佐助的目光也转移了过来。

被两双乌黑的瞳孔凝视着的纲吉眨了眨眼,本着一个是自己家的王权者一个是几千年前的冤大头(划掉)阴阳师影响不到现实世界的原则乖巧地将有关王权者的一切删删减减和盘托出。

说完之后纲吉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面看了眼两人的表情。

佐助的表情还是那副死面瘫样,脸上写满了“这什么玩意儿”。

倒是一旁的阴阳师先生捏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纲吉倒没急着打断这两人的思考——如果真的有那东西的话,喝完茶杯中的茶之后从一边小纸人顶着的糕点碟子上面取了块兔子造型的差点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说实话糕点的味道算不上好,毕竟是在几千年前,能有的吃已经算是相当贵重的人家了。

自觉不挑食的黄金之王捏了一块又一块,直到糕点碟子快要见底才听到有人咳了一声。

没有氏族看着自己就完全暴露了自己吃货本性的黄金之王也咳

了一声,端端正正地坐好当做无事发生。

索性在场也没人真的在意那碟糕点,只有笑眯眯的阴阳师扇着扇子笑得让纲寒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