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依旧同睡一屋(2 / 2)

导演颇有想象力,既严格遵守上头的政策,又极力给观众呈现出美好的一面,剧中的场景亦是热气袅袅的浴室,透明的玻璃门被熏染模糊,两只用力交握紧缠的手抵在墙上,湿答答全是水。

顾容下楼,远远就瞧见了这一幕。

其中一只手无力地滑落下去,立马又被抓了起来……

许念全神贯注看着,咬破一颗葡萄,嘴角有汁水,她抿唇舔了下,浓睫半垂,看不清在想什么。顾容脚下像生了根,神色出现了一丝变化,脸上说不清是错愕还是纠结。

察觉到后面有人,许念往后看来,恰巧电视插播广告,方才的画面转瞬消失,她往左边腾位置,给顾容让出块地儿。

门没关,舒适的夜风往里吹,顾容过去坐,牵了牵毯子,许念下意识看去,她的指尖圆滑,粉粉嫩嫩,很好看。

“晚晚下午打电话问,明天下午要不要一起出去玩一趟,北区城郊那边新开了一家游乐园。”顾容说,不着痕迹收回手,摘了颗葡萄进嘴。

“她跟我说过了,”许念看向电视机,“你去么”

沈晚爱稀奇热闹,哪里有新鲜往哪里凑,今天去小吃街,明天去新开的清吧,要么就是哪家卖吃的,以前她就喜欢约许念一起,但顾容鲜少出现,她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偶尔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次。

“你呢”顾容反问。

许念沉思,应道:“去吧,好久没出去过了,你去吗还是有工作要忙”

顾容说:“没有。”

那就是要去。

许念嗯声,专心看电视。十点多,两人上楼睡觉,被子没干,念及今晚不太冷,她拿了薄毯子想回自己房间睡,连着三天穿内衣睡觉,真憋得慌,躺床上气儿都喘不顺了。顾容没让,感冒刚刚有所好转,现在的天就是这样,白天和上半夜热,下半夜冷,这块薄毯子还没腿长,指不定要加重病情。

然而躺一张床上,真心热,没开风扇没开空调,如今还没到铺凉席的时候,年轻人火气旺盛,只觉得动一下都快要出汗。许念不大安分,小幅度动动,偷偷曲起长腿,身子没有全部贴着床至少好受些。

曲腿不费力,这么坚持了不知道多久,迷迷蒙蒙的,快要睡着时,腿向旁边一倒,忽地碰到了光滑的略带微凉的肌肤,软塌塌靠了会儿,还留恋地蹭了蹭。

她倒没真睡过去,不多时感到有点热,才反应过来蹭的是对方的腿,识趣心虚挪开。

时间还早,顾容多半没睡着。

觉得局促,她轻声喊道:“小姨……”

顾容没应。窗户是开着的,不时凉风阵阵,许念翻了翻身,背朝窗外面对顾容,快到农历中旬,圆盘投落柔柔的月光,满屋银白,月光照射下,能看清顾容的侧脸轮廓,线条分明,薄唇比之前更红,兴许也是热到了。

她凑近了些,抬了抬小腿,风从被子一角钻进,里面的燥热暂时消散,但下一刻,热意从大腿蔓向四肢百骸,连背后都生出层薄汗,燥热不堪。

顾容闭眼躺着,不像她这般心浮气躁。

许念推开被子,双手搭在外面,偶尔能听见叶子被吹落卷缠的声音,旁边的温热躯体熏染着她,淡淡的熟悉的沐浴乳香,稍微侧侧头就能闻到。两人的清洁用品是分开的,许念爱用味道淡的香皂,与顾容的沐浴乳香味全然不同,她挺喜欢这个味儿,但沐浴乳的牌子她不认识,应该是外国货,瓶身上是法文。

她曾悄悄挤过一点来闻,但感觉还是有那么丁点儿不同,至于哪里不同,说不出来。

再靠近一点,许念都快睡到旁边的枕头上去了,她侧躺着,呼出的温热的气息悉数喷在顾容肩头,她不老实,睡着睡着就再向顾容近了点,但依旧规矩,中间隔了一定距离不至于碰到。

“你睡了么”她低声问,将手伸进被子,抖抖背后,这样凉快舒爽些。

顾容被她搅得不安宁,睁开眼,看向这毛燥燥的小姑娘,瞧了半晌,到底没说什么,只把被子稍稍往下拉了些,盖到许念胸口处。

然后背过身睡觉。

许念不再乱动,老实了许多。

当温度明显下降的时候,这人早偏着头睡熟了,呼吸匀称,短袖领口太大,松松垮垮的,半个肩头都露了出来,圆润好看,她有点瘦,锁骨明显,由于偏侧躺的姿势,领口里堆挤着,春.光无限,伴随着一呼一吸而轻微起伏。

年龄小思想单纯,若换成其他人,肯定就不一样了,哪能这么安生睡觉的。

许久,夜风都变得冷飕飕,顾容动了一下,平躺着,偏头看了看这边,眸光变得深沉,半遮不遮的,勾人得很。她翻身面朝许念,大抵有些无奈,伸出手牵了牵领口,但无意碰到裸在外面的胸口,霎时紧紧手心,可还是把衣服往上牵,将风光遮完。

兴许是感冒影响了呼吸,感觉不顺畅,许念微张着唇,软嫩绯红的内侧比较润,呼出的气息濡湿。

白玉银盘出现在窗框中,斜斜投入月光。下半夜冷,被窝里睡了两个人,却十分温暖,暖热包裹着她,亦包裹着许念。

第二日清晨,顾容早早便醒了,她的生物钟是七点半,一般都会这时候自然醒,窗口透亮的光晃眼,她掀被起床,光脚过去拉上窗帘,房间内霎时变得昏暗,适合睡觉。

许念上午第二大节有课,她八点半醒的,床铺另一方早已凉了,昨夜睡得晚,起来就觉得困,着急去学校,没敢赖床或慢吞吞洗漱,因着起晚了,她本不打算在家里吃早饭,但顾容给她准备了一份。

土黄色的食物纸袋里装的三明治,旁边有酸奶和绿豆汤,组合奇怪,纸袋上贴了便条,上面就俩字儿:早餐。

顾容有事先走了,不知道出去忙什么。

许念收好东西,背包,拿上早餐赶公交。今儿天阴,温度降到十几度,凉风飒爽,适宜出游。上课的时候专业课老师特意叮嘱:“同学们记得好好复习,多看书,扎实基础,这次中期考会比较难,题型相较往年改动会很大。”

不同于以前,现在的专业课都要进行工程认证,即工程教育专业认证,说白了就是交一份卷子上去应付检查,而这份卷子没有纯粹的判断题和选择题,不能靠蒙,不会相关知识点就只能干看着。

班上一片哀嚎,沈晚像霜打的焉了吧唧的茄子,幽怨望着许念:“完了,一张卷子全是大题,怕是得要我的老命……”

离中期考还有二十天,四门专业课,她的书还是全新的,一个字都没有。

“好好复习就是了。”许念道,全然不担心,二十天,加把劲儿预习一遍都来得及。

沈晚绝望趴桌上,装死。

不过中午的时候又活了过来,因为顾容来了,威严的大家长一到,沈晚立马装模作样抱起两本书,一副努力学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