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二合一(1 / 2)

臣妻 阮阮阮烟罗 4356 字 2个月前

皇后娘娘的突然赶至,打断了温蘅借言试探华阳大长公主的计划, 她望着皇后娘娘与华阳大长公主走远, 将怯怯的稚芙搂入怀中安慰, 稚芙心有余悸地仰首问温蘅道“夫人, 方才那个凶凶的人, 是谁啊”

温蘅道“她是华阳大长公主, 是当今圣上的姑母,日后你若见着了她,离她远些, 不要招惹了她。”

稚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乖乖“哦”了一声, 温蘅看稚芙经这一吓, 也没早上出来玩的精神劲儿了, 再看出来已有多时,日头有些烈了, 便握着她的小手道“我们回去打络子玩好不好”

听到要打络子, 稚芙的兴头一下子又起来了, 笑着道“好呀好呀, 夫人上次送我芙蓉络, 这次,我也要学打络子送给夫人”

携稚芙回到承明后殿后,温蘅便让春纤拿了许多五彩丝线来,手把手地教稚芙打络子,因想着要编织一条最好的花络送给夫人, 稚芙学得犹为认真,紧抿着嘴、微皱着眉、卯足了劲儿的样子,瞧着还真像一只虎头虎脑的小老虎,温蘅遂讲起了以前说过的玩笑话,轻点了点稚芙的鼻尖,道“虎父无犬女”。

稚芙在紫宸宫住了有几日了,几日不见爹爹,心里也真想得紧,听夫人说起爹爹,便道“我也要打一条络子送给爹爹,爹爹一定会喜欢的。”

她嘻嘻笑道“我送什么,爹爹都喜欢”

温蘅边替稚芙理着五彩丝线,边道“你爹爹疼你。”

稚芙天真问道“那夫人肚子里小宝宝的爹爹,疼夫人的小宝宝吗”

正走到后殿殿门处、猛地醒觉既视感的皇帝脚步一顿,驻足门边,探头悄看细理丝线的温蘅,见她手中动作一顿,微垂着头,轻声道“他很疼爱。”

皇帝心里浮起暖意,又见稚芙小心翼翼地看着温蘅、结结巴巴地问道“姑姑说,夫人小宝宝的爹爹,是陛下,可我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系我问姑姑,可姑姑不同我讲清楚,也不许我问别人,不让我问夫人”

温蘅道“可你还是问了。”

稚芙抿了嘴唇,像做错事一样,低下头去,温蘅放下手中的丝线,轻揽住她道“没关系,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的。”

依偎在温蘅怀中的稚芙,立即笑逐颜开,“夫人真好”,她道,“要是夫人是我的娘亲就好了。”

伫立在殿门处的皇帝,微微唇抽,又听稚芙问道“夫人小宝宝的爹爹,真是陛下吗”

温蘅轻道“他说是”,又轻抚了下隆起的腹部,眉目柔和道,“其实爹爹也不十分重要,他她是我的孩子,孩子有我就够了。”

稚芙听了,立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夫人,爹爹很重要的,爹爹会教读书写字,会陪着一起玩,会做好多好多事情,如果没有爹爹,小宝宝会好寂寞的。”

皇帝暗在心中夸了夸稚芙,又见她说着说着似甚是思念陆峥,微低了声音道“稚芙有些想爹爹了”,又抬头看向温蘅,“夫人想我爹爹吗”

皇帝心里那刚浮起的夸奖,立就转了弯儿,暗道这陆稚芙真是不经夸,稚芙可不知道门边有位天子,在心里把她夸了又骂,只见夫人不说话,便天真烂漫地自问自答道“爹爹前些时日,教我念了一首诗,诗叫什么,稚芙想不清楚了,只记得是说,当你想念别人的时候,别人也正想念着你,爹爹想夫人,那夫人,也一定是想爹爹的”

温蘅仍是没说什么,只问“你想给你爹爹,编条什么样的络子方胜还是连环抑或柳叶、梅花”

这事真让稚芙犯了难,她将蹲在榻几上睡觉的雷雷抱开了些,拿起先前被它压着的各式花样图纸,看了半晌,也选不出来,最后道“夫人挑吧,夫人挑的,定是爹爹喜欢的。”

皇帝看这么下去,接下来这丝线,也得温蘅帮着挑了,这络子,也得温蘅帮着打了,这就快成了温蘅亲手打络子送陆峥了,他陆峥凭什么有温蘅亲手编送的络子,他孩子爹都没有

皇帝心中不快,冷着脸踱进殿内,稚芙看见圣上进来了,脸色还不大好看的样子,怯怯地自温蘅怀中站起,向圣上行礼。

皇帝“唔”了一声,嗓音无波道“你姑姑派人过来,让你回去用午膳,快去吧。”

可是今早出来前,姑姑明明答应她说,可以和夫人玩上一天再回去的啊

稚芙心中疑惑,可悄看圣上龙颜殊无笑意,也不敢多说什么、多问什么,只得乖乖道了一声“是”,抱着睡得香沉的雷雷走了。

皇帝在温蘅身边坐下,看她眉眼淡淡地指绕着丝线,也不看他,似他人不存在,昨夜那番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也似是他一个人做了一场梦,并没存在过,自也没能触她心怀半分,“阿蘅”二字仍是沉在心底,无法在这青天白日唤出口,只能和声轻道“朕听说夫人上午在外头遇见了华阳大长公主,有些言语冲突,夫人切莫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为不值得的人,坏了心情,伤了身子”

温蘅绕线的手一顿,她回想着华阳大长公主的那些话,在心中思量许久,终是犹豫着开口道“我想见”

刚看了那份奏折没多久、正怀疑明郎“蹭饭”动机的皇帝,听到这三个字,心瞬间提起,她若开口说想见明郎,他不能不答应,不能不安排相见,可她若见了深爱的明郎,是否就会旧情难忘,他和她之间好不容易稍稍拉近些的距离,就又会变远,搞不好她白日刚见完明郎,夜里便又无法忍受与他同榻而眠,他就又得滚地上打地铺,还是能不相见、就不相见为好

可她若坚持说要见明郎,他又怎好拒绝,若她因见不到而生闷气,对她身体不好,对肚子里的宝宝也不好,那可如何是好

左右为难的皇帝,一边暗暗焦心着,一边听她终于犹豫着说出口道“我想见一见哥哥”悬着的心立刻落回腹中,悄悄松了一口气,和煦道“这事好办,你想见温羡,朕以议事为由,直接召他来承明殿就是了。”

说罢,他看温蘅仍未展眉,似是话未说尽的样子,觑着她轻问道“夫人是不是还想见见温先生”

温蘅心中,甚是思念担心父亲,回回听稚芙说爹爹如何,她便会想起自己的父亲,心中牵挂,那日太后寿宴上,她和父亲分别匆忙,都没能好好说上一句安慰的话,就匆匆离开了父亲身边,父亲定然疑惑她去哪里了,定也十分担心她,她该和父亲好好说说话,好好安慰安慰父亲,让父亲不要为她担心,可是,见哥哥容易,可打着君臣议事的幌子,悄悄相见,可若连带着见父亲,那就是温家,又与她这罪人,过从亲密、纠缠不清了

皇帝看温蘅迟迟不语,能大抵猜到她的心思,温声道“夫人不必有顾虑,一切有朕来安排。”

几日之后,御驾秘密离了紫宸宫,一辆看似寻常的青布马车,停在了京郊一座幽静的宅院前。

赵东林亲自打起车帘,欲扶圣上下车,但圣上不用人扶,身手敏落了下了车后,伸手去扶楚国夫人,楚国夫人探身出车,抬眼望见宅院门匾上的“幽篁山庄”四个大字,便神色一怔,而后听圣上笑说“令尊与令兄,都在里头等着夫人呢”,微垂眼帘,扶上圣上伸来的手,下了马车,随圣上入内。

皇帝看温蘅一进山庄,走路行速,便比平日快了许多,生怕她不小心绊了摔了,连声劝道“时辰还早呢,夫人走慢些,不急不急”

但心系父兄的温蘅,知道多日不见的父亲和哥哥,就近在眼前,怎会不急,仍是一路急行向内,一旁跟走着的皇帝,遂只能小心翼翼地盯瞧着,准备随时伸手去扶,好在如此急行了一小会儿,便见到了提前等在山庄内、闻声走来的温家父子。

许久未见妹妹、几乎心忧成狂的温羡,忍住内心激动,欲先领着父亲,向圣上跪行叩拜大礼,然而温父一看见温蘅,便高兴得不得了,哪儿还顾得行什么大礼,直接挣脱了温羡的手,跑到温蘅跟前,紧盯着她看,紧握着她的手问道“阿蘅,你去哪里了啊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可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你躲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不回家啊”

温蘅见父亲这般行止,登时眼圈儿泛红,微哽着说不出话来,温父看宝贝女儿红着眼不说话,再看她身边那个“小贼”,心里立时明白过来,原是这个可恶的小贼,把他的宝贝女儿偷走了藏起来,不让他们父女相见,害得阿蘅红了眼又要掉眼泪,小贼可恶的小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