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曾在董卓帐下呆过一段时日,对于李儒的手段,了如指掌。此人用计之毒,绵里藏针......若是老夫推测不差,这是李儒欲毕其功于一役,困死马家!”贾诩说出这句话后,感觉那思路越发清晰,继续说道:
“朝中能指使吕布的,除了董卓之外,再无他人。而董卓虽然目空一切,但对李儒之计,还算是言听计从的。老夫从这一点上,判断这种种之计,应该就是出自李儒之手。也唯有此人,才能如此引而不发,直至一切部署完毕之后,才尽数使出,使得马家左右支拙。”
这番话,有理有据,严谨清晰。众人如拨云见日一般,立时明白了这幕后之人的险恶用心。
“阎行背后,定然有韩遂的影子,只是韩遂与马家有旧,还贪念马家的商路,所以不好明面出兵,但他应该是受了董卓的大礼,又不能不按兵不动,只好用自己的身外势力,才打击马家。”
这话说完,众人思虑片刻,也皆觉得有道理。
“张鲁陈兵广魏,也是老夫想到董卓的一个原因。汉庭当中,此时唯有董卓握有权柄,圣旨诏令,皆出自他手。想必,此番应该是董卓承认了张鲁自立的地位,才换得张鲁出兵。”
马超点了点头,张鲁名不正言不顺,若是董卓主动抛来橄榄枝,张鲁是没有理由不接受的。
“此计既然已看破,自然也可抽丝剥茧,一一破解。”贾诩双手笼在袖中,沉吟片刻后再次说道:
“张鲁一军,暂不用理会。一来刘璋那处逼迫甚急,二来张鲁也未必肯真心归附董卓。此番出兵,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某等只需下令广魏郡严防死守,再派一员善辩之人,取道益州,与刘璋订立攻防互守盟约,则张鲁心下忌惮,定不会贸然动兵。”
“阎行一军,则需主公亲自出马,狠狠击败此人,并斩首示众。由此才能保得住马家的威势,使得张鲁投鼠忌器、韩遂更加震惊惶恐!”
“然还有吕布一路,不知先生有何妙策”马超看了一眼这只老狐狸,听得他侃侃而谈,心中欣慰甚矣:李儒的手段,果然再高也高不过贾诩的。而若是自己没有收服贾诩,那今日遇到此灭门之祸,恐当真危矣!
可自己这么信心十足的问了贾诩,贾诩却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吕布一路,倒是也有妙策破解,但只是权宜之计,某还需思之。”
“吕布此次前来,须经咸阳一县,而咸阳经董卓荼毒之后,民不聊生,贼寇四起。某可深入其间,秘密联合那些贼寇,许以重利。拖住吕布,待主公击败阎行之后,联合东羌部落,以如虹之士气,联合贼寇,一举击败吕布!”
贾诩诧异地看了一眼法正,他真没想到,这个少年思虑如此剑走偏锋,居然将主意打到了那些贼寇身上。不过,若是如他所言,配上自己的流言之计,说不定,还真能骗得吕布回师。
由此,贾诩向马超说道:“主公,孝直此计虽然看似简单,但可行性极高。并且,老夫断言,这董卓虽派吕布出兵,但事实上却是他手中已无可用之兵。除了镇守长安之飞熊军外,西凉精兵皆驻守华阴、渑池一线,防备关东诸侯。而中牟之地,还有朱儁义军流窜进击,使得董卓坐卧不安......”
“你的意思是,董卓与吕布已然有隙!”马超没听清董卓手下的兵将信息。反而对吕布与董卓之间的关系更感兴趣。
“吕布虎狼之将,屈身为犬,其心可甘否董卓残暴无德,滥杀杵逆之人,吕布手中紧握并州大军,董卓又怎会安心放手两人之间,本就有隙,何谈早晚”贾诩一笑,反问道。
而马超沉下了头,对于历史上那个著名的连环计有了一些模糊的认识:这连远在扶风的贾诩都能看出董卓与吕布有隙,那王允又怎会看不到看来,不是王允的计谋有多高,而是机缘巧合罢了......
不过,这个,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需在意的是,该如何度过这次危机
贾诩和法正的计策的确无懈可击,也能退去三路大军。但问题是,如此一来,马腾的死因之谜该如此去查那幕后的黑手,该如何揪出来马腾的仇,该如何去报
所以,马超沉默无语,整个大厅也陷入一种决绝和冷凝的气氛当中。唯有那沉痛的哀思和内忧外患的焦虑,压得人连呼吸都觉得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