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一幕,虽然步卒方阵在猛烈冲击下巍然不动,但赵鲁将吏们也不由色变,难怪吴军能无敌于南方,换了任何一支军队,早已在这种无畏的冲锋下崩溃了吧。
冉求却叹了口气:“家有国兮国有殇,魂兮归来,以瞻家邦……勇哉,惜哉,只可惜啊,这些吴国人忘了,这里是鲁国,不是他们的家邦!”
对于赵国兵卒来说可能感触还不够深,但对于冉求等鲁人而言,这次吴军入邹鲁,是一次赤裸裸的掠夺和入侵!
正如赵无恤对他们所说的,迎接盗匪的,就只有刀剑和戈矛!
他无情地举起令旗,说道:“中国不振旅,则蛮夷入寇,列国自有封疆,南方的蛟龙再强大,也休要到北方来逞能。吾等便要通过此战,让江南之人今后百年之内,都要仓皇北顾,不敢渡淮半步!”
在他的喝令下,又一阵劲弩齐放,漫天箭雨飞向战场,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在水田里灵活如同泥鳅的吴国人彻底网住……
……
一个时辰后,这场绵长的战斗终于接近了尾声,田埂上等待已久的骑兵倾巢而出,朝溃逃的残余吴人冲去,他们急驰而过,阳光在矛尖闪耀,从箭雨下侥幸生还的千余吴人在他们冲击下彻底溃散,有如被铁锤敲打的陶瓷。
冉求没参加最后的屠杀,他任由将吏们去搜检伤者,抓获俘虏,让军法官监督着各卒伍的将士有序地割取吴人首级。他自己则坐在田埂上,看着被糟蹋得一塌糊涂的稻田怔怔出神。
战斗结束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映照在水田上,这里处处都是插满箭雨的尸体,也不知是因为晚霞还是因为鲜血,这片广阔的稻田一片殷红,躲在泥里的蟾蜍和泥鳅在动静停歇后钻出来,在血水里遨游。
冉求就这么叼着一根尚未被血色浸染的稻杆,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他的沉思被人打破。
“军将,骑兵在数里外抓到了这两人。”
冉求回头一看,一个是狼狈的中年人,垂着头不敢看他,另一个则是大腹便便的武夫,一脸络腮胡子,指着冉求捧腹大笑,末了才用一口浓重的费地方言说道:
“真是没想到,当年跟在仲尼身边的西鄙童子,如今竟已是号令三军的大将!”
赵鲁将吏们大怒,要杀了这两人,冉求却止住了他们,孰视半响后才诧异地说道:“公山邑宰?”而旁边的人,不是他的同党叔孙辄还能是谁?
ps:葬歌编不出来,借用下燕垒生的《国殇》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