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青吐出一口气,放下了拳头。
公羊刁刁继续道“信你个鬼!”
孟天青直接扬起拳头,砸向公羊刁刁。
黄莲攥住孟天青的拳头,道“息怒。”
孟天青甩开黄莲的手,不冷静地吼道“如何息怒?!”
公羊刁刁道“你你…… 你和那臭丫头,是一伙儿的。臭丫头的朋友,就就…… 就是我的敌人!给敌人看病,做不到。”
孟天青恶狠狠地盯着公羊刁刁,道“直说!你要怎样才肯给我哥看病?”
公羊刁刁一扬下巴,道“不看!就是不看!你你…… 你别跟我磨叽,快去请其他大夫。我…… 我我…… 我心情不好,不想给别人看病。”
孟天青靠近公羊刁刁咬牙道“如何才能心情好?”
公羊刁刁向后躲了躲,道“离离…… 离我远点!”
孟天青恨恨地瞪了公羊刁刁一眼,威胁道“别逼我动粗哦。”
公羊刁刁扬起右手手臂,吼道“动动动…… 动粗看看!我胳膊都这样了,还…… 还怎么给你哥诊脉?!一一一…… 一晚上的,被你们扔来扔去,当我是什么?沙…… 沙沙…… 沙包吗?!统统死开!”
孟天青这才注意到,隐藏在公羊刁刁那宽大的衣袖下,是捆成粽子的手臂。不过,孟天青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他继续道“就算不能用右手诊脉,也能用左手处理伤口吧?”
公羊刁刁抬起了左手手臂。
孟天青的唇角抽了抽,道“怎么怎么惨?”
公羊刁刁假笑道“你去问那臭丫头,都都…… 都对我做了什么!”
孟天青愁容满面地道“她被华粉墨抓走了。”
公羊刁刁道“错!是华粉墨被她抱跑了!”
孟天青问“有区别吗?”
公羊刁刁假笑“呵…… ”
孟天青道“别废话,跟我去一趟,能不能救,看了再说。”
公羊刁刁一扭头,道“不不不…… 不去!”
孟天青发狠道“再磨蹭,我就要以武力解决问题了。我们百川阁虽不是战魔宫,但也没是良善之辈!”
公羊刁刁眼睛一转,看向孟天青,道“去,也行。两个条件。”
孟天青立刻道“你说。”
公羊刁刁道“一,我我…… 我要知道战苍穹在哪儿。”
孟天青应道“好。”
公羊刁刁继续道“二,你你…… 你把臭丫头抓来,伺候我,直直……直到我的两只手,好了。”
孟天青眸光微闪,应道“好!”
公羊刁刁打量孟天青,目露狐疑之色。
孟天青道“我们百川阁,素来注重承诺。我身为二阁主,既然答应你,便不会信口雌黄。现在,你立刻去救孟水蓝。只要我哥醒了,我便立刻去寻唐佳人过来。”
公羊刁刁磨牙道“唐!佳!人!”他曾受人之托,救过一个胖子,名曰唐佳人。那时,她胖成了球。如今,她虽然瘦了,却仍旧欺人太甚!此仇不报,他就不叫公羊刁刁!
公羊刁刁心中生出美好的愿景,如何虐唐佳人一百零八遍。他站在路边傻笑,肩膀偶尔还抽搐两下。
孟天青的心里已经是火烧房子,哪里有心情看着公羊刁刁傻笑?他冲着公羊刁刁吼道“别傻笑了!再不走,我可动手抗你了!”
公羊刁刁回神,瞪了孟天青一眼,道“肝火旺盛,口口口……口臭!离我远点儿。”转头对黄莲微微颔首,“车。”
黄莲对孟天青道“麻烦二阁主派人去将车夫引来。”
说话间,车夫赶着马车而来。不但如此,车前车后还尾随着二十多名脸戴骷髅面具的随从。这些人,与其说是岐黄馆的人,不如说是专门负责保护公羊刁刁的高手。
这些人一出现,公羊刁刁的底气立刻暴涨。他轻蔑地扫了孟天青一眼,然后……狠狠打了个喷嚏,鼻音颇重地哼唧了两下。
黄莲抱起公羊刁刁,将他放到马车上。
孟天青是个自来熟,不用人请,直接跳到了车板上,积极地指挥着路。
车夫在孟天青的催促下,一路跨马加鞭,终于赶到了孟水蓝住着的客栈。
还是那间不起眼的小屋,还是那张简陋的小床,躺在床上的却不再是假装病重的孟水蓝,而是明显重伤未治、时日无多的百川阁阁主。
他盖着薄薄的被子,面如金纸,嘴唇却呈现灰白的颜色。若不是眼力好,都看不出他的胸口在微弱的起伏着。他的脖子上覆着一叠白布,掩着伤口;的胸口上,则是呈现一团铁灰色,好似阴曹地府里的乌云密布。这个素来注重外貌的骄傲男子,此刻正跨在生死线上,一脚门里,一脚门外。
公羊刁刁只看了一眼,便道“准备后事吧。”
孟天青的心神一颤,绷着声音问“你都不亲手检查一下伤口?”
公羊刁刁默默举起自己被唐佳人踹断的两条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