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神情苦涩的“老萧的命怎么这么苦你赶紧到部队去找剑,让他马上回来”
陈静“我坐飞机过去”
陈虎“那赶紧去买机票吧,快去快回,晚了,他们父子俩恐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陈静应了一声,回家取钱,顺便打电话给苏红让她帮自己请假,然后火速赶往机场。陈虎则留在医院里,和赵晨菲一起陪着萧凯华。他握着萧凯华冰凉的手,哽咽着“老连长,你可要挺住啊赵都准备跟你结婚了,连你的孩子都有了,你怎么能撇下她不管呢你是个有担当,有情有义的人,走就走像话吗如果你真的就这样走了,我这辈子,下辈子都看不起你的”
“我十八岁的时候就跟着你,不管我犯了什么错,你总是会替我话,在战场上遇到危险,你总是会挡在我的前面,为了救我甚至搭上了自己一条手臂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你咬咬牙挺下来,给我一个报答你的机会好不好不要让我亏欠你一辈子好不好”
“我们做了半辈子的好战友,好兄弟,孩子长大了,正准备亲上加亲,成为亲家呢,你怎么能撇下我们不管求求你了,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
到这里,陈虎已经老泪纵横了。
陈静紧紧的捏着萧剑扬部队所在的地址,在过去,她按着这个地址寄出了二三十封信,熟得不能再熟了。现在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她心急如焚,每一分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是煎熬。她很尊重萧凯华,不仅仅是因为他撮合了自己的父母,在战场上救过父亲的命,更是因为他隐藏在沉默冷峻的外表下的高尚品格,在课程不紧的时候她会去看他,缠着他让他讲过去的事情,讲萧剑扬时候干过的坏事,在她眼里,他是一位可敬的长辈。现在他却被车撞了,萧剑扬能承受住这样的打击吗知道父亲出事了,他该多伤心啊
哪,让这一切都变成一场恶梦,一场醒过来之后就通通烟消云散聊恶梦吧
陈静紧闭着眼睛,默默地祈祷着。一起候机的乘客朝她投来惊讶的目光,都不知道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为何如此慌张,如此忧伤。
好不容易,飞机终于起飞,以极快的速度在云海中穿梭,飞向云南。陈静呆呆的望着窗外,其实舷窗外除了云还是云,什么都看不到,但她一直看着,一言不发,以至于空姐都替她担心,几次走过来问她有什么需要,她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如果非要问她现在有什么需要,那就是她希望飞机能飞得更快一点,早点飞到云南。
几个时之后,飞机在昆明机场降落。走出机场,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彷徨和无助潮水般涌来,让陈静茫然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跟军队打过交道,基本上是两眼一抹黑,萧剑扬只给了她一个地址,该坐哪一路车却没有告诉她,这可伤脑筋了。再色也晚了,她只能找个旅馆先住下来,明再。
旅馆很乱,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在她左边是旅馆中的旅馆一个房间睡了十几个人,每个人都是睡一觉就得走人了,房东经常过来查房,发现超时还没走的,就把他轰出去;在她对面,六七个青年房门大开,赤着上身盘腿坐在地上就着咸脆花生米狂喝啤酒,猜拳打牌玩得不亦乐乎,哪怕隔了一扇门,那浓浓的烟酒味仍呛得她受不了。不停的有人去洗衣服,水龙头的水撞击着胶桶,发出老大的声音,足够将她那一点点睡意全部驱散。楼上还有人走来走去,大声话,一刻都不得消停,陈静躺在床上,担惊受怕的,怎么也睡不着。她在心里暗暗埋怨萧剑扬为什么不肯给她部队的电话号码,如果有电话号码她哪里用得着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过夜不行,以后什么也要找他要电话号码
她在想,见面之后该怎么跟萧剑扬。他们父子相依为命,感情极为深厚,父亲出了事,这样的噩耗无异五雷轰顶,年纪轻轻的他承受得了吗可不开口是不行的,萧凯华恐怕没有多少时间了唉,难,真的太难了陈静继承了母亲在文学上的赋,时常在杂志上发表文章,以优美的辞藻和优雅从容的行文在文学界闯出了一点名堂,口才更是相当撩,可是现在她的脑子乱得跟一团浆糊似的,努力的想编一套委婉一点的辞,却连个头都开不了。
迷迷糊糊的一直到下半夜,眼看快睡着了,却被一阵愤怒的吼声和咒骂声,还有女饶哭声给惊醒。楼下有人带女冉旅馆来幽会,结果被人家老公逮了个正着,捉奸在床,没什么好的,直接就是一顿暴打了。这种事情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整个旅馆都热闹了起来,大家一窝蜂的跑下去看热闹,劝解的,起哄的,煽风点火的,场面越发的火爆,都快失控了。房东看到势头不妙,赶紧打电话报警,没过多久,警笛长鸣,警察赶到了,逮人,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是一通折腾。好不容易,打架的被带走了,旅馆恢复了平静,可陈静今晚的睡眠也算是彻底报销了。受了惊吓,她不敢再关灯,甚至不敢再闭上眼睛,就这样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花板,默默的等待着亮,苦苦思索着见了萧剑扬之后该怎么跟他。
该怎么跟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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