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庄稼涨势倒是不错,百姓也在辛苦劳作,但若非仔细打听,又如何能够知晓这些情况。
如此情况谢至等人也是能够猜到的。
那些有权有势的豪门贵族,商贾权贵是会压榨于普通百姓的,看就要看,这种压榨的程度如何了。
谢至接着又问道:“这马家怎就能有如此之多的良田?”
老翁没做迟疑,满是悲愤回道:“马家子弟马进学与才调走的知县是同考举人,自那杨知县治云中以来,马家父子便以各种方式强抢良田,说是买卖,其实地价低的可怜,小老儿祖上也是传下十亩薄田的,马家家丁买田不成,便去家里寻衅,幼子与之扭打。
却被反诬打死了人,被抓进大狱,他娘着急一口气没上来去了,小老儿为救幼子出牢笼,只能与之妥协,卖了祖上传下的薄田,可惜幼子在狱中被拷打的太重,回来后没几日便也去了。”
老翁说到动情之处,老泪纵横,悲切发自心底。
正说着,一壮汉从田里走了上来,道:“爹,事情既已过去就让他过去吧,别再难过了,保重自己个身体才能等到天青的那一日。”
谢至抬头问道:“阁下是?”
老翁擦了泪,回道:“这是小老儿长子。”
谢至拱手问道:“不知阁下贵姓?”
那壮汉回道:“何贵不贵的,某姓张。”
谢至喊道:“哦,原来是张大哥,家中出了如此之事,县里与马家狼狈为奸,为何不去府中告状,实在不行,也可去京中啊?某听说在宫外有面大鼓,在那里敲击的话,可以直达御前的。”
壮汉诧异反问道:“还能直接无京中告状?”
谢至其实也不知晓到底能否这般,他只知晓朱元璋在应天府建京的时候设置过,至于朱棣迁都之后,还是否设立此事他还真不是很清楚。
在那壮汉询问之后,谢至扭头望向了朱厚照。
整个皇宫都是他家的,能否这般告状,他当然是最清楚的。
没想到朱厚照那厮一问三不知。
还是王守仁开口道:“却有此事,不过若是民告官,要先被责仗的。”
朱厚照这个时候倒是开口了,道:“什么狗屁规定,再说了,告的是马家,又不是哪个官。”
朱厚照这番话,让老翁和壮汉父子颇为紧张,眼睛滴溜溜的瞧着朱厚照。
谢至等人倒是淡定的很,狗屁规定那也是你们家定的。
对朱厚照白痴一般的问题,谢至回道:“为何要把小小的马家直接告到御前,难道不是县里和府里的官不作为?如此的话,那还不等于是在民告官。”
谢至解释之后,朱厚照不再多问了。
那壮汉直接席地坐了下去,道:“府中去告官,也是要被责打的,家中刚出此事的时候,某也与乡中一些人去过大同府,可查来查去的也没什么音讯,若知能去京中告状,即便被责打,当也去试试的,那杨知县和马家还能在京中只手遮天不成?”
朱厚照颇为义愤填膺的道:“大同知府也被买通了?”
壮汉摇头道:“这个倒是不知晓,听说杨知县在京师有道靠山。”
老翁在最后叹了口气,道:“莫要折腾了,你去京中若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虎子怎么办,小老儿老了,养不大虎子,万不可让张家的香火在你这里断了。”
壮汉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咬牙应道:“儿子知道了。”
正说着,虎子抱着陶罐跑到了小老儿跟前,喊道:“大父,水打来了。”
小老儿接过坛子把递到谢至手中。
谢至又喝了几口之后,才给了朱厚照。
在几人轮流喝水之际,谢至又道:“某家中在朝堂也有些人脉,回京之后,某会托家中长辈把云中这个事情走走关系,若是可以的话尽量与陛下直接递个折子,放心吧,你们的冤屈定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的。”
老翁口中的这个消息完全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