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们勾了勾嘴角,抄起马鞍上的大弓,对着对面的人群就是一箭射去,只听“嗖”地一声,跑得最快,几乎与王玄应的战马齐平的一个黑人队正,给这一箭直接射穿了咽喉,一股血箭飚出,而他的身子仍然向前奔出十几步,才“扑通”一声,直接倒到了地上。
这一下惊得王玄应一下子伏到了马背之上,而后面气势汹汹冲击的三千余名昆仑奴士兵们,也都放慢了脚步,不复刚才的嚣张气势。
罗士信笑着把大弓挂回了武器勾上,而身后的关中步兵们发出一阵欢呼喝彩之声:“罗将军威武。”
“罗将军神箭,厉害,厉害!”
罗士信哈哈大笑,一指对面的军阵,说道:“看到没有,他们也是人,不是鬼,还是可以杀的死的,在童山,这些黑鬼就给我们的瓦岗军杀得屁滚尿流,现在,他们仍然是你们的军功!”
关中军士们信心百倍,就连刚才有些发虚的张亮也挺直了腰,大声有节奏地吼道:“威武,威武,威武!”
罗士信策马冲回了本方的阵中,这会儿的功夫,关中军士们已经在原地结成了二十余队战锋队与驻队相错而成的横阵,千余支闪亮的矛槊,已经对准了前方,一排的战士蹲在地上,后排的军士们把槊搭在前排同伴们的肩头,如同钢铁森林般地向前伸出,而几百部搭上了箭矢的弩箭与长弓,则对准了三四百步外,犹豫不前的黑人方阵。
陈智略的脸色有些发白,上前低声道:“太子殿下,敌军已经列阵,我军这时候要正面冲击,只怕不容易啊。”
王玄应咬了咬牙,看着对面的军阵中,来回驰骋,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充满了挑衅与不屑的罗士信,恨声道:“怕个球,他们后面就是慈涧,背水而战,兵家大忌!我们只要冲破了正面,就能驱之入水,淹死他们。传我将令,取罗士信首级者,赏千金,拜将军,陈将军,你亲自带他们冲锋!”
陈智略叹了口气,策马于前,改用那种南洋土语,叽哩咕噜地对着身后的黑人士兵们发表起了演说,而不知从哪里跑出了一些头戴花环,穿着粘满了羽毛的布袍的黑人巫师,手里拿着大串的芭蕉叶,手舞足蹈,嘴里念念有词,而刚才还响成一团的那种节奏感极强的昆仑战鼓,也为之一停,转而变得细密而轻柔。
黑人士兵们全都跪了下来,低下了头,任由这些黑巫师们把这些沾了水的芭蕉叶子在头上蹭来蹭去,那是迷信的黑人们,自以为通过这样的方式,就可以刀枪不入了,毕竟,在冷兵器的战场上,心理强大才是真的强大,一个不怕死的士兵,往往能暴发出百倍,千倍的战斗力!
当最后一个巫师把芭蕉叶子从最右侧的一个士兵的脑袋上挪开之后,陈智略突然把长槊向前一指,刚才还沉寂缓慢的战鼓之声突然变得高亢而疯狂,混合着黑人巫师们凄厉的吼叫声,潮水般的黑人士兵们,干脆连盾牌都扔到了一边,双手抄着大刀,就向着关中军列成的槊阵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