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天豹归来(2 / 2)

侯门纪事 淼仔 5873 字 16天前

“不真我作什么跑一趟来!”蒋德破口大骂。

“我信你一回,如果你敢骗我,我……”

天豹的话还没有说完,让大骂的蒋德给打断:“那咱们打一架吧,权当我没说,我重新给寿姑娘找一个人,准保比你小子听话!”

“寿…。姑娘?”天豹顿时神色大变,把蒋德这就放下,急切的追问:“是真的?是寿姑娘要我去?寿姑娘……。”他面皮上拥出欢喜,手也一动一动,随时大乐特乐的前奏。

蒋德厉喝:“给老子别急!我要你,但还得你能胜任才行!”

天豹眼睛发亮:“能胜任?”一阵风跑开,丢下一句话:“你等着!”蒋德要叫时,见身影跑进林中,已不见踪影。

揉着肩头,蒋德还在骂:“这算什么!几年白训练了不成?”旁边等吃的人有总教头在,正要反讥过来,大笑声出来:“哈哈,你看这个!”

“呼!”一阵风回来,是天豹又返回到蒋德面前,把一抱的东西往他脸上塞:“你看,你看,这是我训练的成果。”

那一团有青有黑,再闻还有汗味儿。蒋德后退开来,见到是一堆的旧衣裳,抽抽嘴角正要责问,天豹的话把他嘴堵上:“你说我要学绣花,你好好看看,”

蒋德想到这是他说过的话,勉强接住一件衣裳时,“呼”,天豹又跑开,这一次没有跑远,而是到篝火旁,取下上面一块烤得滴油的肉,“呼”,回去,蒋德猝不及防,嘴里让塞进一块肉。

刚从火上拿下来,烫得蒋德“唔”地一声,往外就吐,随后追着天豹就打,让天豹抬手架住。

沉下脸,天豹瞪眼道:“快吃快验看,别耽误我去侍候寿姑娘!”最后三个字出来,天豹傲慢不驯的神色现出可疑的温柔。

在他的催促之下——天豹带着一刻也不能等,蒋德吃了他想吃的小牛肉,看过他缝制的衣服,办过交接,小船一只,把两个人送出来。

岸边系着蒋德带来的两匹马,蒋德丢一个给天豹。两个人上马驰入寂静山林,蒋德若有若无的警告神色:“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你有妻子,给你生个儿子,你心爱的,只能是你的妻儿。”

天豹不满的怒目他,好似在说这简单的话还用你说吗?

……

“豹子,豹子,你这几年都去了哪儿?”袁训的书房里,关安激动的热泪盈眶,把天豹不住拍打着。

蒋德费点儿功夫把关安撵开,关安气呼呼的出去,跑到外面把蒋德在心里又是一通大骂。

房中,袁训手指桌上两个包袱,沉声对天豹道:“你换上衣裳再听我说。”

一个包袱打开,天豹闪了闪眼皮,这是崭新的一套官袍,跟他当下对外所说的官阶对得上。

天豹谢过袁训,就在这里换上给袁训看,蒋德也喝一声彩:“别说你小子生得人模狗样的倒不含糊。”

面容冷峻的天豹穿上官袍,看上去威严之极,把他的年青压下去几分。

天豹微红眼睛:“要是我爹能见到,不知道他会多喜欢?”

“等下去见你母亲,先让你母亲喜欢喜欢。现在,你把这上面写的东西记住,”袁训递过来两三张纸笺,天豹接在手中,袁训道:“这是你这几年去的地方,你都是什么职务,免得你母亲问起来,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天豹没一会儿,就把假履历记在心里,袁训反复盘问也没有出错时,满意的有了笑容:“你这小子跟以前一样聪明。”

衣裳只占一个包袱,另一个包袱推过来:“这是当地的土仪,你是我举荐去外地当差,如今调回京中,准备直接去往太子府上,这是你给家人带的东西。”

命他:“拿上,我带你往内宅里去。”

天豹说不激动是假的,他自有儿子以后,这两年再没有回来看到过母亲,也就没有见过儿子。他提着包袱的手有了几下哆嗦,又很快恢复镇定。

蒋德就此告辞,往加寿面前销假。袁训和天豹进二门,先往安老太太和母亲袁夫人面前叩见,宝珠还有几天才出月子,天豹在门外叩了头。

辛五娘住在园子里,天豹没忘记路,但袁训还是陪着过来,在离房屋十几步开外,满面春风手指住一个人:“你的儿子。”

知道有儿子,和亲眼见到有儿子,是两个感觉。天豹一眼望去,那花架子下面掐花的小胖子,在瞬间让他泪光涟涟。

天豹的幼年,他的父亲还在,守着大草场,闲下来打劫商旅,过得是少爷日子不愁衣食。

但和这个小小子比起来,他身上金线银织的衣裳,小胖身子圆滚滚,都带着无忧无虑的富贵气向,让天豹泪盈于睫。

他心中更燃起一团热火,火中有什么对他叫着。侯爷对你母子照顾上无微不至,你有什么理由不好好侍候寿姑娘,你有什么理由要让侯爷担心寿姑娘?

抹了把泪,天豹轻步走过去。小孩子看过来,父子对上眼时,又酸又涩的暖流在天豹心里拱来拱去,让他情难自禁的放柔嗓音:“小豹子?”

这是他儿子的小名儿。

小豹子虎头虎脑:“咦?你怎么知道我叫小豹子?”嗓音软软的,是他年纪小小的。却能反问,天豹放下包袱,又开心又自豪的把他搂在怀里。

“母亲快来,有人要抱走我呢,”小豹子在他怀里又踢又打。

“我是你爹,快别叫了!”天豹说着话,也落到房中出来的人耳朵里。

辛五娘是袁训交待在家里等着,小卫氏也早得到消息,在房中梳妆换衣裳。

婆媳出来看上一看,辛五娘红了眼圈。天豹身上的官袍,让她喃喃:“天豹的爹,你看看你儿子,他以后再也不做贼,你在天有灵,也喜欢喜欢吧。”

小卫氏则痴痴的,又是惊喜又是羞涩。

成亲数年,她加起来见到丈夫的天数不止一巴掌,却也少得自己晚上想他的时候,随便一数就数得干净。

一早接到消息说她的丈夫从京外调回到太子府上,小卫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隐约听说家里收拾东西,侯爷官场上不得意,有出游的意思。她足不出户,没有地方去说,在袁训走以前不会泄露,也没有联想到自己丈夫回来与这出游有关。

她像一位盼望多年的妻子那样,不敢轻易的走过去,又不愿意把目光离开他。

小卫氏家的富贵,由她的姑母卫妈妈而来。亲事也沾光,由见过她的宝珠指给天豹。

在天豹不在家的时候,家里人一直都说天豹是有前程的,你是一位官娘子。但女婿经年不回,成亲的时候也是由关安代接新娘,如果不是孩子真实的抱在手里,小卫氏时常有做梦的感觉。

她的父亲卫大壮早就疑惑重重,他因为没见过这样神秘的官儿,对着姐姐卫妈妈问过来问过去,卫妈妈不是骂得他不敢再问,就是劝得他无话可说。

“婆婆由着,不尖酸不挑刺儿。侯府里住着,不用洗衣不用洗菜。园子好景致,胜过小江南。这样的好地方,是女婿出外挣来的。他不在家,又怎么了?”

这样说上一说,可以管得卫大壮有阵子不罗嗦,而小卫氏也能有阵子心安。

她本以为这日子只怕就这样过下去,她的丈夫说不定在外面讨的有人,所以不回来。

却在今天,日光灿烂的日子里,不可能是虚幻的场景中,见他独自回到家中。

轻轻的哽咽着,在婆婆辛五娘走过去,小卫氏还手扶门框原地怔忡。

辛五娘抱过孩子,对天豹努努嘴儿。袁训眸光中笑意加深。天豹毫不犹豫对着小卫氏走过去,离门有几步,深深的揖下去:“我回来了,从此陪着娘子,我不在家的时候,多谢娘子操持家中。”

说过,他悄悄打量的不是痛哭失声,蹲身还礼的妻子,而是一瞥飞快,在袁训面上扫过。

他几年的功夫不是白花的,这一眸光又是无处不照亮的日光下,又快的似钟点儿般溜走,袁训没有发觉,对着这一幕,继续放心的有了欣慰。

天豹的心思,袁训和蒋德不会放过,把最细的地方,最不可能,纯属两个人猜测的地方也细细说过。给女儿的人要百般放心才行,侯爷亲自送天豹过来,就是亲眼看一看这夫妻相对,此时,他放下心。

他笑容满面,天豹也放下心。

天豹礼节不错,小卫氏放下心。

夫妻看上去融洽,没有离别而产生的隔阂,辛五娘放下心。

一家人对着袁训再次拜谢,袁训含笑:“今天好好团聚吧,明儿一早,豹子到我书房来,我送你去太子府上。”

“是。”天豹知道不管他过功夫关,煮饭关还是缝补关,都不如侯爷这一关难过。这就算过去,天豹躬身送袁训离开,这会儿才认真的把妻子看了看。

见她姿容算秀丽,面相有单纯。天豹咧开嘴角有了笑容,这样的妻子,才不会看出自己的心思,而且好哄不无事寻衅夫妻情意吧?

当然,他几年没有白学,也不会亏待于她。接过儿子放到肩头,另一只手臂挽过妻子,小卫氏幸福的流着泪水,在辛五娘欢喜的注视下,夫妻走入房中。

……

在最初讨要加福的几天里,柳云若出来进去防着萧战和梁山王府。眼看近一个月过去,萧战也没有半点儿动静,夜巡遇到的时候都只是瞪瞪眼就作罢,柳云若暗想自己讨的小王爷不敢嚣张,至少算去了一件头疼事情。

另一件头疼事情,却不是他想避开就能避开。

从学里回来,见到往内宅的门在即,柳云若对小子打手势,悄声道:“我等着这里,你们先去看看母亲在做什么,家里可有人来找我?”

又怕守门的妈妈看到要去告诉母亲自己回来,而还不知道今天又有没有人给自己送东西时,把个身子往一间屋拐角处一跳,眼前见到熟悉的葡萄纹杏色罗裳,这是母亲今早家常穿的,柳云若无可奈何,对着柳夫人送上笑脸儿:“母亲却在这里,我以为您在房里?”

“我往隔壁和亲戚说话,不从这里回来,难道还拐到大门走一趟?”柳夫人没看到儿子以前,面容平静。见到儿子以后,面上火冒三丈。

柳云若头皮发麻,拔腿就想溜:“我得回房做功课,我先走了。”

“站住,跟我来。”柳夫人叫住他,柳云若不情愿的跟她到正房。

最近开始的一天至少一顿骂,这又开始。

“叫你检点,你父亲不在家,你拿我的话当耳边风?今天又有林家的姑娘来寻你,这姑娘你又是几时玩到一处去的?你是有亲事的人了,再不要跟别家小姑娘多说话,加喜是你的媳妇,你要寻小姑娘玩耍的时候,就往侯府里去看看加喜吧。”

柳云若低垂下头,心里敢怒却不敢言。悄悄声嘀咕:“这又不怪我,她们喜欢我,听到我让加喜栓住,她们跑来哭,我有什么办法?”

柳夫人没听到,就继续对儿子展现苦口婆心。说上几句狠的,再说上几句劝说的。

“为你父亲想一想好不好?皇上几天一道圣旨,恼极了不想饶恕他。娘娘那里皇上更不去,只有你才是家里的盼头儿。”

柳云若又无声嘟囔:“是我的亲事是家里的盼头儿吧,倒不是我。”

母子正各说各自的话,门上人过来回话:“冯家的小姐来寻公子说话。”

柳夫人嘴角抽动,却没有失了礼数,让门人请她进来,就来叮咛儿子:“不是小时候了,也不是你没定亲的时候,”

“我不还算是没定亲,加喜那个还不算。幸好,不算。”柳云若听得多了,不这样无声回母亲,他心里挺难过。

“小的时候和姐姐妹妹玩耍那叫热闹,这大了要知道回避,等下你亲口对她说,就说咱们大了,该防的要防。她再不走,你就说,还要去看加喜呢。”

柳云若嘀咕:“要防,把加喜也防。”

厅外过来一个小姑娘,一个奶妈一个丫头时,母子住了语声,柳夫人满面笑容起身来:“哟,这不是若娟吗?说你回老家避暑,却回来的早?天还正热着呢。”

冯小姑娘跟柳云若一年的人,生得眉目娟秀。往常来伶伶俐俐,今天只颦着小眉头。

“见过夫人,父母亲是要我过了夏天再回来,可我听到消息,我想还是回来看一看吧。”

冯若娟瞄瞄柳云若,弱声弱气请教柳夫人:“收到我京中叔伯的信,说太后不答应云若和袁加喜的亲事是吗?柳伯父还因此受到拖累?好好的,怎么会和袁家说亲事?”

柳夫人春风拂面的回她:“没有的事儿,太后说还小,等大大再说,可没有说不定。”

冯若娟大惊失色,稚嫩的面容本是白里透红,这就变成土色一般,她的话也张张嘴,来前想好的对柳至的问候也说不下去。

虽然她小,柳夫人表面上笑眯眯的也不得罪她,只在心里早就烦了。

自从儿子和加喜的事情传出来,家里的表妹先来上一波,有两个是柳夫人的外甥女儿,唤她做姨母、表姨母,让柳夫人一通的说,亲戚间因为这个,还僵上好几天,直到端午互相送节礼才缓和过来。

外面的小姑娘,以前和柳云若认得的,来的门庭若市。

柳云若因此挨母亲的说、提醒和告诫,而柳夫人应付得多了,对上她们也不再生气。

------题外话------

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亲想要孩子们全过去,这是个难题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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