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蛮人比图浑人的数量还要小,大多分散杂居,他们经常也被图浑人烧杀抢掠,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躲在哪个雪堆里,五万人靠着抢一万人可能都不到的蛮人,还不如饱一顿与图浑人拼了。
总之,谁也没有可施行的好办法。
军中的将领大多也都是历经战事的老将,以往无往不利,妙想连天,可到这个绝境,却一个个只能抓着脑袋却想不出一个好法子。
钱大将军也不是没派过队伍去宿城,可是出发的队伍还没出凉州,就已经冻伤了一半,马车根本没法子在及膝的雪地里行使,难道那些粮要靠人和马驮回来吗?
五万大军的粮食靠人马驮?
简直天方夜谭!
一转眼,两日就过去了,如今是过一日少一日,行军书记每日对着粮仓里的粮食发愁,白头发都多了许多。
无论怎么节省怎么克扣,这些粮食也不够一个月的。
一大清早,来越就收拾了一个小包裹,包裹里鼓出来一条,深红色像是一个木棒一样的东西。
临走的时候,来越来贺常棣帐篷汇报。
肖红玉这个时候正带着手下的兵晨练,帐篷里只有贺三郎一个人。
来越把身后背着的包裹拿下来,盯着包裹里的东西咽了口口水,“三少爷,你真不吃一点儿,要不然小的给你留下一截儿,这么多天,军营里吃的都是豆粥,给你留下一截儿无事嚼吧两下嘴里也能多些滋味儿。”
贺三郎手中拿着兵书,冷淡地瞥了来越一眼,“不用了,都是女人吃的东西,留给我做什么,都带给你们三奶奶吧。”
来越只好重新背起包裹,“三少爷有什么话要小的带给三奶奶的?”
贺常棣想了想,最后还是起身走到床边,从枕头后抽出一封信递给来越。
来越双手接过信,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看来主子夫妻两的感情变好了。
贺三郎瞥了一眼来越傻笑欠揍的模样,面上就有些不自然起来,他一脚踹在来越屁股上,“还不滚!难道还要我送你!”
来越灵活地躲开了自家少爷的长腿,嘿嘿笑了两声,“三少爷别生气,小的就这出发,小的骑术很好,一定让三奶奶最快时间看到您写的信。”
话毕,来越将贺常棣的信小心放入身后装着甘蔗的包裹中。
出了贺三郎营帐的来越脸上带着笑,三少爷还说不喜欢三奶奶,瞧,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带回来的这些甘蔗,他一节都舍不得吃,让他全带给三奶奶呢!
半个时辰后,营帐门口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正在营帐里看兵书的贺常棣眉头一瞬紧蹙。
来越是怎么回事,怎么出去这么一会儿就回来了!
下一秒,贺常棣冰冷的俊颜就变得相当难看。
难道说那个毒妇楚琏出了什么意外?
一想到这里,贺三郎就再也忍不住,慌乱站起身,将椅子都带倒了,正拿了披风和佩剑急匆匆往外走的时候,营帐的毡帘被来越从外面掀开,来越满脸喜色,不等进帐篷就大声道:“三少爷,好消息!”
来越声音兴奋,带着明显压抑不住的喜悦,顷刻就冲散了贺常棣紧张恐惧的气氛。
紧捏着佩剑的手微微松开,只是出口的话音却还带着一股冷瑟,“什么事,今日你若是说不出个让我满意的因由,也一样军法伺候!”
那个消息实在太让人高兴了,来越一点也没有将自家主子威胁人的话放在心上,他兴冲冲的进了帐篷,随后看到贺常棣手上拿的东西,奇怪道:“三少爷,你这是要出去?”
贺三郎冷冷哼了一声,将披风和佩剑放回原位。
来越被自家主子浑身散发的气势冻的快要浑身发抖,一五一十将原由说了出来。
“小的一早出发去凉州和府,可是路还没走到一半,就碰到了唐大人和莫叔等一队人马。这冰天雪地的,雪又深,他们居然还带了一辆宽敞的马车。小的目瞪口呆,正要上去寻问,就听到马车中传出三奶奶的声音……”
贺三郎听来越细细说完,他眼瞳一深,“你说什么?楚琏坐的马车没有轮子?”
来越头点的和拨浪鼓一样,他也满脸的不敢置信。
“三奶奶那马车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没有轮子也就算了,居然还能在雪中跑的飞快,不会陷进雪里!”
贺常棣的脑子转的飞快,几乎是猛然间,他就想到这辆没有轮子的马车能做什么用途了。
一瞬间,他的眼睛亮的犹如璀璨星海,冷静自持的贺三郎也难有这样激动莫名的时刻,“说,她在哪儿!她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