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因为多处刮伤和从伤口流出的血迹有一半都粘在腿上,有些地方甚至都是粘在伤口处,楚琏咬牙才敢一口气撕下来。
昏睡中的贺三郎额头满是冷汗,脸颊呈现着不正常的红晕,薄唇苍白干裂,显然是在高烧中。
问蓝命小丫鬟在堂屋里多放上几个炭盆,又洗了冷水帕子覆盖在贺常棣额头上。
楚琏紧紧抿着嘴唇,才强忍住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足足剪了小半刻钟,这才将粘在伤口上的裤子剪开,将整条右腿暴露出来。
右腿从大腿处到小腿已经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原来皮肤的颜色。
楚琏上过专门野外急救课程,她虽然不能像是专业的医生一样治疗,但却可以在医生来之前做一些急救工作。
让问青问蓝寻了她需要的东西来,楚琏很快就在贺常棣的大腿上忙碌起来,不多时,他的大腿和小腿就被固定住。
留在堂屋里的人都是楚琏的心腹,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怀疑楚琏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就算是莫成贵有意见,也早已被秦管事压了下去。
等楚琏做完这些,一个满是雪白胡须的老大夫才被两个护卫架了进来。
楚琏急忙迎了上去,这大夫还是之前给楚琏看过脚踝伤口的,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大夫,瞧外伤很是有一套。
“老人家快瞧瞧我夫君的伤势。”楚琏将老大夫扶到了软榻边。
等到老大夫一瞧见床上的人和大腿处已经经过初步处理的伤口,脸上带了些微惊讶,“这伤处是谁处理的?”
莫成贵听大夫这么一问,这还得了,还以为楚琏让贺常棣的伤口更加严重了,立即起身怒目而视着楚琏。
楚琏对他愤怒的眼神视而不见,反而强压着自己焦急的情绪冷静道:“老人家,是我。”
老大夫抬头看了楚琏一眼,点点头,“夫人做的很好,想必是懂些岐黄之术,老夫来的匆忙没带帮手,一会儿就要麻烦夫人了。”
楚琏连忙点头,还将身上碍事的宽大外袍给脱下,换了一件比较利索的家常褙子。
莫成贵一时也懵住了,他哪里想到三奶奶一个娇滴滴才及笄不到一年的姑娘真的懂医术,不过老大夫既然开口了,定然不会说假话。
一时间,心里倒是攒了些愧疚。
旁边的秦管事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秦管事就是与莫统领不对付。
怎么瞧都觉得这个老兵痞不顺眼。
一会儿老大夫嫌弃堂屋里人太多,最后只留下了楚琏和问青,其余的人都被赶到了屋外。
足足一个时辰,老大夫才在问青的搀扶下从堂屋里出来,他们身后跟着精疲力尽的楚琏。
堂屋的门一被打开,莫成贵秦管事等人就焦急的迎了上去。
莫成贵焦虑的开口,“大夫,三少爷如何了?”
老大夫上下扫了他两眼,见这中年男人也是一身狼狈满身伤口,语气带着些埋怨道:“人是与你一起回来的?你这人怎的一点也不懂照顾人,若是里面那小年轻再被你放在马上颠簸个半日,那条右腿是别想要了。幸好你们夫人处理的及时,否则,就算老夫是华佗在世,也保不住那条腿。好好一个模样顶好的青年就真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