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见郑从谠想了想后说道:“泽远,你觉得陛下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什么?”
李浈闻言一凛,而后问道:“正求兄何出此言?”
郑从谠随即说道:“你看,自从注吾合素的宝刀丢失一直到现在,虽说没过了多少时日,但这其间发生的事着实不算小,而陛下对此做出的每一个决定,似乎都在朝着我们有利的方向,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李浈想了想后说道:“若真是如此倒也不错!”
“不错?”郑从谠闻言顿时气急,豁然起身走至李浈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要知道,天威难测,谁也说不准陛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倘若”
郑从谠话未说完,李浈笑着拍了拍其双臂,而后笑道:“天威难测不假,但我们也无需去揣度圣心,而是只需要知道一件事便可以了!”
“何事?”
李浈起身垂首不语,沉默良久后方才缓缓说道:“圣躬独断!”
郑从谠闻言,双目中透着些许迷茫,而后看了看李浈,脑海中的一切似乎逐渐变得澄明起来。
翊善坊某处,隐秘的某处。
屋顶正脊之上,一黑衣少年昂身而立,整个翊善坊尽收眼底,少年喜欢这种纵观全局的感觉。
“呵呵,难怪大郎如此痴迷于这些东西,原来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少年的脸上略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口中的声音微不可闻。
寒风割面,有些疼,但却让人变得更加清醒,而温室虽好,但却容易让人头脑昏沉。
此时眼见一人自外而入,少年竟是纵身跃下,虽然落地时没那么轻盈,但这却并不影响院内这些黑衣剑士恭敬的目光。
“如何?”少年冲刚进门的黑衣人轻声问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少年见状不由笑问:“本帅说五日,但陛下只给了本帅三日的时间,仇公说足够了,你们说够不够?”
“够与不够,全在严帅一念之间!”
说话的黑衣人叉手行礼,其左手少了一根小指。
“那你们说本帅该如何向陛下交差呢?”少年又问,但从其脸上的笑意来看,显然其早已有了决断。
“这个”几名黑衣剑士垂首不语,也许是真的不知道答案,也许是知道了答案却不敢直言。
而少年似乎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径自走向先前站立的那间屋子,抬头看了看屋顶后,眉头微皱,道:“下次准备个结实些的梯子!”
翌日。
早朝之上,李忱的心情比昨日好了许多,至少脸上多少有了些笑容。
殿内,群臣之间,一身着绯色官服的青年躬身而立,口中侃侃而谈,引得李忱探身倾听,脸上更是不时露出会心之笑。
青年官员在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本朝玄宗明皇帝的故事,一个关于骊山大阅的故事。
“明皇初立,集二十万大军列阵渭川,旌旗连亘五十里而不绝,兵甲灿烁八万尺而未匿,与日同辉、光耀寰宇,是时威服四海,震慑八荒,天下莫不以我大唐为尊,而今陛下欲讨河湟,何不趁此之机效法明皇,以彰大唐之威,以明复疆之志,臣请陛下,大阅骊山!”
言罢之后,还不待李忱说话,便又见几名文臣齐齐出列,手持笏板躬身和道:“臣请陛下,大阅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