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健怀年龄虽大,脑子却不糊涂,而且他为官一辈子,经历的惨烈事情多了去了,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门道,要说他的政治觉悟和政治斗争经验,三个儿子加一块都未必比得上,老人家眉头一皱,衣袖一抖,对电话里面的小儿子道:“我知道了,这件事,只要我孙子没犯法,大华国就不能有人让我孙子吃亏!你在沪上好好工作,我孙子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
说完,丁健怀就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丁国轩连忙道:“爸,爸,您可别太激动……丁木吃不了什么亏的……”可是电话已经变成了嘟嘟嘟的忙音。
丁木的爷爷挂了电话,定了定神,用颤抖的手,抚了抚因为过分激动而起伏的胸口,从口袋里拿出已经洗的发白的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老人家对丁木的奶奶道:“老婆子,我以前的衣服呢?”
丁木的奶奶耳背了,大声道:“说啥嘞?”
丁木的爷爷大吼道:“把我以前上班的衣服找出来,我要去老梅头家里串个门。”
只有这种音量,丁木的奶奶才能听见,她应了一声,就去壁橱里面翻找去了。
从包袱皮里,拿出整整齐齐,洗的发白又富有年代特色的正装,给丁木的爷爷捧了出来,还嘱咐道:“仔细点穿,这衣服不好洗。”
丁健怀嗯了一声,然后穿了上身。本来挺拔的身体,穿上这一身衣服竟然还出乎意料的合身。
对着大衣柜上已经模糊成泥土颜色的穿衣镜照了照,老人家觉得自己身上仿佛缺少些什么。
老人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有些锈迹斑斑的月饼盒子,用粗手指抠开有些紧的盖子,里面是墨绿色天鹅绒的布包。老人把这布包拿出来,里面是四颗金灿灿,但是含金量极重的勋章。
三级八一勋章。
二级独立自由勋章。
一级解放勋章。
一级红星勋章。
老人把四枚勋章珍而重之地佩戴在左胸的胸口,似乎精神状态都提振了几分。他提起自己每天锻炼都使用的铁棍,就从四合院里向东走出了胡同。
看着胡同外有些陌生的高楼大厦,老人家攥紧了一下手中的铁棍,又用它顿了顿地:“唉,时代变了,也不知道我丁大炮说话还好使不好使,要是说话不好使,我就用这根铁棍子,揍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