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吭声，跟着青眸向前。

灵儿喊道：“召集所有七级逆天尊者以上的强者，布始祖留下的神阵，万妖焚天，随时准备把他打得魂飞魄散。”

仿佛外面所有的事，和青眸都没有关系。

她缓缓的向前走，背影有些消瘦，有些单薄……

远处山脉连绵，高山巨石之下，这个背影，看起来更加无力。

她撑不起这一方天地！

就算撑起，也太过于勉强，太过于疲惫。

圣坛后方，有一座高大无比的山。

山高万仞，一万多米。

她慢慢往上爬，一如凡人，爬几百米，就要停下来休息片刻，气喘吁吁。

我跟着她。

从头到尾，她一句话都没说。

她一直走在我前面，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足足两天，她站在山顶，环顾四方，一览无遗。

她指着四方，说：“以这里为核心，无尽遥远处，皆是我的江山。”

青眸顿了顿，接着道：“一亿年前，我是一只小妖，小的不能再小的那种，我很多次站在山顶，我父亲会指着四方跟我说，以这里为核心，无尽遥远出，皆是你的江山。一如刚才我说的那句话。神态更加狂放四溢，语气自豪而骄傲。我心中惶恐，说，父皇，我一个人守不住那么大的江山。知道我父皇怎么说吗？”

她转身望着我，那双美的妖异的瞳孔，有青色光晕流转。

“我父皇说：父皇一个人也守不住。所以父皇有妖族八十一个异性兄弟。你想做个能让妖族不灭，能让兄弟姐妹安然太平的圣君，就要找些能帮你守江山的人，亦臣亦友。可是这生死界第三层，不太平啊。一千万年过去了，父皇陨落。八千万年过去了，父皇的那八十一个异性妖族兄弟，一个个也都陨落。我一个人又扛了一千万年，好累啊……你能够想象到吗？一个九级逆天尊者，要守着一恒沙光年的国度，要为其中万族众妖臣民撑起偌大的天地，所有的担子，都压在自己的肩头，喘不过气，无数次午夜回梦，浑身都是冷汗……”

青眸低着头，发了会儿呆：“我没有父皇运气好，我找不到八十一个异性兄弟助我。黄泉，你羡慕不羡慕我这双眼睛，能看透人心？哎……看的太明白，没那么好的。你会发现，你身边的人，甚至包括你的兄弟姐妹，个个心有魑魅魍魉，个个有着城府心机。赤城之人，又有几个？”

我：“你能看透我的心？”

青眸没回答我，望着远方，良久，接着道：“不过我发现了一个。我运气真的很好。我竟然发现了一个。一千万年前，我误入万兽元灵福地……你知道万兽元灵是谁吗？女娲娘娘造人，她是人族的始祖。万兽元灵，乃是诸天万界，万兽始祖。可惜，听说这尊始祖混的很差，用你们地球人间的话说，一手好牌，打的稀烂。后来，被无念神主重创，奄奄一息，还被古佛地藏王菩萨，镇压在天道宇宙之中的玄冥大千世界。堂堂一尊上位神，极有可能问鼎神主之位的人，就这样没了。万兽元灵福地，危机重重。我被困在一片沙漠里，出口就在眼前，两扇门，一扇生，一扇死。一半的概率。要打开那扇门，需要两颗元灵兽丹。我有三颗！但我被困在那片荒芜的沙漠里，困了整整一百万年。很多时候，你不敢赌，是因为你身上背负着太多太多的东西。你输不起。死了，妖族众生，就会被魔族屠戮，就会被周边各族侵略。他们会抓走我的族人，当宠物，当坐骑，当玩物。我漫步目的的在沙漠里游荡，如同孤魂野鬼。什么都没有，除了我，连一只活着的蚂蚁都没有。甚至连陷阱都没有。无边无际的死寂，永不见尽头的孤独，那天晚上，我躺在沙漠上，任凭黄沙把我掩埋，下定决心，等夜幕将领之时，便赌一把！然后，我遇到了一个人……”

青眸：“我看到一个女子，她凤披霞冠，一身鲜红的嫁衣。她骑着玄清气幻化的烈马，策马狂奔，眼神之中尽是喜悦，仿佛前方便是幸福。她狂奔三千里，立于荒沙大漠之中，她攥着手指，紧张的无处安放，她为自己盖上红盖头，等着自己心中的英雄。她的英雄来了，玄清气所化，魔焰滔天，亿万魔军凯旋而归，那最前方乃是一尊魔神，九龙魔兽拉辇车，魔神端坐辇车之上，八风不动，魔威滔天，脸上带着一副面具，却尽显慈悲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