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虚空古祖的话，鲲鹏、深渊始祖等几位顿时都产生了迟疑，的确，当年他们从沉睡中觉醒，并决定组成妖族联盟阵营时，人族兵主便亲自来和他们交谈过。

“古祖，你信蚩尤的话吗？”冥主平静无比：“若蚩尤说的是真的，既然历代至强者都杀入了界海深处，去阻挡浩劫诞生。”

“那为何无尽岁月以来，一代代还有异界生灵杀进来，一次次令我们这片界海成为战场，令无数生灵陷入浩劫？”

虚空古祖顿时怔住了。

其他几位帝境强者也都不由点头。

是啊，东帝神秘消失后，整个上古时代一片安详，但中古初年那场浩劫，可丝毫不亚于巫妖终战。

中古初劫，若非当时的人族联盟正处于十帝同辉的巅峰，佛道同样强盛，加上妖族联盟等势力，众多帝境联手，恐怕整个界海诸宇都要倾覆。

而那一场劫难影响深远，众多异界强者选择在洪荒宇宙中转世，令洪荒宇宙在漫长岁月中一直动荡，最终天帝崛起，以无上手段洞察诸天，才扫清一切魑魅魍魉，还洪荒宇宙一个平静。

今古纪元，也并非一片安宁，虽然再无大规模的异界生灵杀入界海，但偶尔还是有一个两个异界生灵进入界海，只是都被轻易灭杀。

但这足以证明一点，界海诸宇，和界海深处的联系并未被蚩尤口中的至强者们隔绝。

“这是其一，再者为何我们要离开，人族他们都不允许，他们宁愿和我们一战都不愿放我们离开，若真是征途，为何我们不能去？”冥主声音低沉。

“若古路是征途，若古路尽头是战场，为何我们不能去？”冥主盯着虚空古祖：“难道说，就不允许我们为界海生灵而战吗？”

冥主接连提出了几个问题。

虚空古祖亦沉默无言。

“我确实不知那条古路尽头是什么。”冥主目光扫过所有人：“但是，你们想想，异界生灵们，有哪一次是从古路中杀出来的？”

“若以洪荒宇宙为中心，在界海中离开太远之后，大多数是无边的黑暗广漠，没有混沌气流，更没有物质，只剩下无尽虚空。”

冥主轻声道：“但是，界海无边，依旧有诸多道路通向界海深处，古路只是其中一条，但从没有哪一次异族能从古路中杀出来，每一次都是从其他道路来，这又是为何？”

在场的几位帝境闻言不由一惊。

他们作为界海诸宇的巅峰存在，即使没有参战，但对过往的一次次浩劫源起和走向都很清楚，听到冥主所言，一个个思考起来。

随即，他们便发现冥主说的竟是真的。

无数浩劫，一代代的异界生灵，每次都是从界海深处的其他未知通道杀来的。

而从未有哪一次，有异族从古路中杀出来的。

“这”虚空古祖亦难以回答。

“虚空、鲲鹏、深渊。”冥主淡淡道：“其实，你们和我都很清楚，妖主或许还会为妖族联盟而战，泸水还会想着草木精灵一脉的延续，但我们四个，自我们从巫妖战场上逃离那一刻起，什么洪荒争霸，什么万族争雄，什么族群延续，都已不再是我们所在乎的，我们心中在乎的，只有自己，我们心中渴望的，只剩下‘永恒’二字。”

“除了永恒，别的，对我们再无意义。”冥主声音缥缈。

却说中了鲲鹏祖师他们的内心。

“洪荒宇宙，无尽岁月以来，从来没有哪个生灵永恒，一个都没有。”冥主淡漠道：“我们所知的最有可能蕴含永恒之秘的，便是这一条古路，无论古路尽头是至强者们和异界生灵的战场，还是蕴含着永恒之秘的宝地，对我们其实都一样，因为这是唯一有可能的道路，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不战，必死。”冥主的声音徒然冷冽：“战，或许能活。”

“哈哈哈”

深渊始祖笑了，他的声音透着无尽杀意：“冥主说的没错，修行本就是自私之路，我们苟活漫长岁月，不就是追求着永恒吗？寿元大限将至，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那条古路中。”

鲲鹏未言，但他巨大眼眸中显露的杀意已足以证明一切。

虚空古祖不再言语，似乎已被说服。

“想赢得这场战场，我们需要在各方面压过人族。”妖主终于开口：“而如今，人族那名绝世天才——江寒，已然成为大威胁，他是在这场浩劫之初才开始崛起，短短数千年岁月便成长到如今，已完全超出常理，若再不铲除，我怕等他从东帝遗迹出来，到真正决战时，说不定将会达到帝境层次，成为我们的一大阻碍。”

“妖主说的没错，这个江寒必须要杀，他虽是借助诸多宝物，可仙神境便能斩皇境，我怀疑他不只是触碰到帝路这么简单。”深渊始祖目光扫过众多。

他继续道：“正常情况下，一位修行者境界如此高，早就跨入王境乃至皇境，可他却一直停留在仙神境，没有道路。”

“确实很奇怪，按道理，以这江寒的境界，完全能先跨入皇境，令法力神体变得雄浑强大，若是那样，即使我们亲自出手，恐怕都要几招才能将其斩杀。”鲲鹏祖师淡漠无比。

“只有一种可能。”一直沉默的泸水帝君忽然开口：“他是否在修炼某种法门，或进行某种特殊的修行，导致他只能停留在仙神境，难以突破？”

“应该是的。”

“但有什么法门，必须要令一位准帝境界的修行者一直停留在仙神境？”

鲲鹏、深渊始祖、泸水帝君他们虽活了漫长岁月，见识过无数天才妖孽，知晓数不清的绝学秘典。

但像江寒这么奇特的，他们只见过一位，那便是罗刀。

可罗刀已坐化逝去。

“不管他是何缘故一直停留在仙神境。”深渊始祖低沉道：“但趁着他还没突破，且在东帝遗迹中难以逃离，这是灭杀他的最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