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布特朗如此说道。
“好,有什么发现你跟我说一声。”
奥德里奇回答道。
“后背上被人用刀划下的印记已经不再出血,有黑色的血痂残留。
脊下肌、大圆肌、斜方肌、竖脊肌、背阔肌呈现出松软状态,没有任何尸僵特征。
这并不合理啊?”
乔布特朗疑惑地喃喃自语道。
“船长有长期病患并且服用肌肉松弛剂的病史吗?”
乔布特朗向奥德里奇问道。
“我不清楚,但是你可以找找他的抽屉,说实话,船长一向话不多,是一个实干派的人。
开口的时候更多讨论的是工作,而不是这种比较私人的话题。”
奥德里奇的回复让乔布特朗皱起了眉,他隐隐约约间觉得有些地方不妥。
“你来拉住后背,我要检查前面了。”
乔布特朗站到床的另一边,并且与奥德里奇换了一个位置。
乔布特朗单手捏住了船长遗骸的下颚,稍许用力便使他张开了嘴巴。
一股难闻的恶臭扑鼻而来,不过乔布特朗对此早有准备,早就用另外一只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毫无防备的奥德里奇就糟了罪,只能松开了一只手来捏紧鼻子,但失去了一只手的搀扶,船长的身体便往前倒了一点。
一颗黑色的鹅卵石从船长的口中掉落到了床上,这颗鹅卵石呈椭圆形,表面看起来就像是河中被冲刷多年的小石子,圆润而有光泽。
令人瞩目的地方是这颗黝黑的鹅卵石上两面有着幽蓝色的斑纹,就像是一种天然形成的古老文字。
入手的感觉冰冷,但其外壳坚硬,倘若派一个地质学家来到现场,就会发现这一颗鹅卵石的来历绝不简单。
对于这一颗被船长含在嘴里的鹅卵石,乔布特朗一瞬间产生了多种猜想。
“这是凶手放进船长嘴里的献祭仪式的一部分?还是船长拼死都要保护的秘密?”
乔布特朗心想道。
“奥德里奇,你扶好,我去拿个工具。”
乔布特朗对大副奥德里奇说道,并提着装着工具的小皮包走到了长桌旁。
乔布特朗轻轻地将鹅卵石放在了长桌上,并且取出了放大镜和一盒火柴。
乔布特朗一手划亮了火柴,一手拿着放大镜对着这枚鹅卵石。
随着火柴慢慢的凑近,乔布特朗在放大镜中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鹅卵石上仿佛出现了一阵阵的波纹,黑色的波纹。
火柴靠得越近,黑色的波纹就波动的频率越高,这一颗鹅卵石就像拥有生命一样会对热源进行反应。
乔布特朗尝试着用火柴去燃烧这颗看上去与黑曜石无异的鹅卵石,但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鹅卵石的表面波动,鹅卵石形成了一种力量的共振,震碎了靠近自己的火焰。
乔布特朗的手也受到了波动的冲击,火柴落地而随时熄灭,鹅卵石又恢复了平静的状态。
“一枚有神秘力量的石头?抑或是有生命的异物卵?”
乔布特朗心中出现了一个新的谜团,他现在不敢再次触碰这个鹅卵石,而是用一个铁盒将它装了起来,暂时先放在了桌子上。
“嘿。你回来了。一颗石头有什么好研究的,我的手酸死了,船长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
奥德里奇似乎对乔布特朗离开的时间有所抱怨,但仍然从船长的背后拉着他的遗骸。
“越来越沉?”
乔布特朗脸色一变,随后便冲到了船长的尸骸旁。
船长的腹部开始了像吹气球一样的膨胀了起来,右下腹的皮肤上出现了黑绿色的斑块。
皮肤下出现了一个个如同小水泡一样的凸起,他身上的血管网变得肉眼可见,就像是身上的皮肤变得了透明一般。
他眼球突出,口唇变厚,舌尖不自主地向前挺出,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可怕的巨人。
接下来的变化更为惊人,他的口鼻腔中就像是喷泉一样喷洒出了血腥的泡沫液体,喷得整个床上都是那些恶心的粘液。
他的身下如同失禁一样有大小便同时排出。
“跑!”
乔布特朗见到这样的惊变后,用床上的杯子盖在了船长的尸首身上,并对着奥德里奇大喊了一声。
奥德里奇闻言后先是一愣,随后便马上朝着门外跑去。
乔布特朗从船长的床边拿了一本日记本,飞奔、关门、趴下,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就在乔布特朗趴下的一瞬间,生活居室里传出了一声如同击打大鼓的闷响。
“砰!”
随之而来是接二连三如同鞭炮一般的炸响声,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从生活居室内传出,还有肉块击打在墙面上的闷声。
声音持续了约二十秒,一些腥臭的黑红色血液从生活居室的门缝里流了出来。
奥德里奇与乔布特朗两人对视了一眼,惊魂未定。
两人都被突然的变化吓出了一身冷汗,幸亏乔布特朗察觉到了不妥之处,否则来得再晚一点,奥德里奇就会被船长尸骸引起的爆炸当场殒命。
“我的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奥德里奇被内心的恐惧占据了上风,蹲坐在地上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为什么我们船上会遭遇这种事?我还想活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想妈妈了!!!!”
奥德里奇此时如同失心疯一样哀吼着,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乔布特朗不知道在关上门之前,奥德里奇看到了什么,但是他能确定那血肉横飞的一幕肯定很“精彩”。
“冷静!伙计,假如你想活着,你必须保持冷静,疯狂只会让你失去理智,做出一些错误的选择!”
乔布特朗上前轻轻拍打着奥德里奇的肩膀,尝试用言语去稳定住奥德里奇正在崩溃边缘的心态。
“你让我如何冷静!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了我的面前,一具尸体如同炸弹一样血肉横飞!谁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奥德里奇红着双眼,用力地抓住了乔布特朗的手臂。
在这种情况下,奥德里奇手上毫无分寸,指甲都深深嵌入了乔布特朗的皮肤中。
乔布特朗见状叹了一口气,用力地在奥德里奇的后颈神经处用手刀切了一下。
后颈处有着许多的神经链接点,在突然受力的情况下,人会进入昏迷的状态,甚至会死亡;当然,乔布特朗控制好了力度。
“麻烦,接二连三,下一步棋到底应该怎么走?”
乔布特朗将装着鹅卵石的铁盒放到了装工具的小皮包里,再将奥德里奇昏迷过去的身体扛在了肩上,一手拿着小包,一手拿着从奥德里奇兜里摸出来的钥匙走出了门。
将船长室的大门锁上后,乔布特朗突然回头透过玻璃看了一眼船长室内。
世界地图上的那条航线,就像是魔鬼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