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还在等什么?赶紧跑啊。”
老鼠慌张地站了起身,急救包里的乱七八糟撒了一地。
“看看马儿,你觉得它还跑得动吗?”
乔特布朗苦笑了一下,并伸手指了一下正在马槽里休息的老马。
老马因为过度劳累,连着赶路后体力透支,草草吃了一些粮草和喝了一点水后便已经合上了双眼睡着了。
另外一只马儿靠在了老马的边上,轻轻用马脸蹭着老马长长的脖子。
“看来只能休息一阵了吗?”
老鼠无奈地瘫倒在地上。
乔布特朗轻轻摇了摇头,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地图放在了桌面上。
“你们等马儿休息好之后一人一匹赶回城镇中,将冰焰酒吧里的行囊带到这个地方。”
乔布特朗指了指一个靠近卡特拉火山附近的羽毛河峡谷说道。
“那边封锁了,我们怎么进去?”
胖子署长不解地问道。
“他们只能封锁陆地,你们坐船进去。
胖子你将东西送到之后原路返回。”
乔布特朗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道。
“那你呢?”
老鼠双眼直视着乔布特朗,等待着乔布特朗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自然要去引开我身后的追兵,就让我看看,潜伏那么久的邪眼侍者们有什么本事吧。”
乔布特朗故作潇洒地说道。
“放心,在追踪与反追踪方面,我可是专家。”
老鼠和胖子署长两人盯着乔布特朗,两人都沉默不语,他们明白乔布特朗这么做的深意。
乔布特朗微笑着,便站起身来朝着两人挥了挥手,头也没回地朝着荒野中走去。
————
阴暗的地牢中,一名秘卫敲响了博士所在的房门。
“博士,第四百四十六号实验体产生了排他反应,你要去看一下吗?”
博士原本正兴奋地在桌子上的文件中奋笔疾书,记录着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感,那可能就是在下一个可怜人身上试验的想法。
听到了这一个消息,博士立马丢下了手中的笔,慌张地小跑着出去。
“快快快!赶紧带我过去!!为什么不早一点喊我!!!”
博士不单单是着急,似乎还带着埋怨与愤怒,但他想起面前这个是被剥夺了主观感情的秘卫后,只能无奈地锤了一下墙壁。
第四百四十六号是目前接受手术后存活最久的实验体。
那是一个二十三岁的男人,土生土长的穆尼黑人,父母都是当地的公务员。
原本应该享受着不错的中产生活的他,因为一时的贪玩加上一些物质上的诱惑而沦落到了这个永无天日的地牢里。
与先前柯蕾雅见过的其他的实验体一样,他的手臂被残忍地替换成了印斯茅斯人的手臂。
那是噩梦的开始。
他曾经在这个牢房里日日夜夜地求饶着,但身边的秘卫只是冷眼看着他,那种目光他见过。
那是屠夫看待即将被宰杀的猪猡的眼神,空洞而无情的眼神。
他因为自身的疼痛而大声咒骂过,但同样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他放弃了自身的挣扎,他麻木了,对于身边的一切,他都陷入了绝望。
他的世界中只剩下了灰色,不管送进来的食物是什么,他都直接倒在了嘴里,随便嚼嚼就吞咽了下去。
一天天重复而单调的生活在这个牢房里几乎接近永恒一般轮回着。
反抗?求助?
在这里连生存都是奢望!
他冷漠地看着身边的牢房里放进去新人,而新人死后又找来了更多的新人。
除了换了几张面孔,他们的遭遇都是一样的。
越是反抗,就死得越快。
第四百四十六号实验体曾经想过了结自己的生命,但最可恨的是连用来上吊的工具都没有。
起初的时候,只是身体微微发热,并且肌肉感到酸痛。
他并不在意这些,秘卫同样也不在意这些,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下感冒是最常见不过的事情。
慢慢,他发现了自己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成片成片的头发开始从自己的头上掉落。
牢房里没有镜子,他看不到自己脸上的变化,但他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
本来手臂上的皮肤变得了粗糙,那是因为皮肤上的角质层正在发生变化。
脖子上出现了三道不明显,但是能够张开的皱褶。
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他的身体似乎开始正在转化成印斯茅斯人,直到他的皮肤下开始出现气泡状的隆起。
只要轻轻一碰,气泡就会像炸弹一样炸开,形成一大片的皮肤受损和肌肉损伤。
不管他是坐着,抑或是躺着,都可能一不小心炸开了一大片的皮肤。
他只能用毅力站着,连多余的动作都不能有。
这种疼痛远远比不上脊柱带来的疼,他感觉自己的脊柱正在不断断裂,那种钻心的痛让他压根无法入睡,甚至无法出声。
“不!不!不!这不是排他反应!”
赶到了牢房前的博士一把抓住了牢房外的栏杆,狂热地看着牢房中痛苦的实验体。
“这是转化的反应!我们成功了!!!”
博士眼中看到的,是一件超越世间所有名贵画作的艺术品,而自己就是这一件艺术品的作家,自己就是这一件艺术品的主人。
他从外科医生长袍的兜里取出了一根长得吓人的针管,在秘卫打开了牢房之后马上来到了实验体的身边。
金属长针精准地刺进了实验体的动脉,抽取了一整管变成墨绿色的血液。
“把他丢到水里,用铁链锁起来!这是我们的亚当!而我就是圣光!哈哈哈哈!”
他看着那一管墨绿色的血液,仿佛看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