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仁的四名家丁挺身而出,护在李安仁的身边,纷纷询问他可有大碍。
小厮多宝也立刻护在百里非羽的身前,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
李安仁用另一只手,指着百里非羽,怒吼道:“给我打!使劲儿打!”
胡颜淡淡道:“被扇子敲一下,能有多疼?何必叫得如同杀猪,喊打喊杀大动干戈?”话说,她现在不能动武,不然早就开打了。如今,能用的唯有口舌之利。
李安仁伸出被打的那之手,哆嗦着尖叫道:“骨头一定折了!一定折了!”
胡颜探头往百里非羽的扇子上一扫,不禁在心中呦呵一声,感情那扇子骨是用玄铁做的,打起人来,唯有痛一字可解。不过,这事儿是不能承认的。胡颜打定主意耍赖,于是直接道:“你说骨折就骨折?我还说你刚才口含剧毒,要了我的性命呢!”
李安仁涨红了脸,怒吼道:“你休要含血喷人!”
百里非羽瞪了胡颜一眼,道:“爷这扇子骨可是用玄铁做的,说打断他的狗爪,就必要打断他的狗爪。”
李安仁立刻转向百里非羽,喊道:“大家都听听,这人自己承认了!这事儿,我们没完!”
胡颜瞥了百里非羽一眼,暗道:这燕归原先伤得是腹部,不是脑子吧?难道,苏玥影还拍坏了他的脑子?
这么一想,果然倍觉恐怖啊。
天还热着,胡颜却生生打了个冷颤。
李安仁用好的那之手,指着百里非羽,喊道:“给我打!”
胡颜直接上前一步,挡在百里非羽的面前,微扬起下巴,傲然道:“我看谁敢动手?!”
李家的家丁们显得有些纠结,攥着拳头迟迟不肯上前。
打百里非羽是一回事儿,打曲南一的人就又是另一回事儿,这些家丁还没那个胆子敢得罪曲南一。殊不知,曲南一与胡颜已经分道扬镳了。
百里非羽这时又来添乱,竟推了胡颜一把,道:“爷的事儿,不用你管!”
胡颜回头,冷冷地扫了百里非羽一眼,口吐两个字:“闭嘴!”
百里非羽还想说什么,却被多宝拦下了。
多宝小声道:“公子,这不是我们的地盘,真动起手来,就算小的能护着您离开,也唯恐有不周全的地方。万一谁伤了公子,小的完事难辞其咎。”
百里非羽这才冷哼一声,转开头,不再开口。
胡颜看向李安仁,道:“他打断你的手,你给我下毒,这笔账,怎么算?”
李安仁疼得额头冒汗,不免有些烦躁,直接恨声道:“你若说我给你下毒,拿出证据,这件事儿,便算了!你若拿不出证据,就得把那个小畜生交给我!”
百里非羽瞪起了猫眼,吼道:“你说谁是小畜生?!”
胡颜上前一步,伸出手:“好,我想看看你的手。”
李安仁忍着痛,伸出自己受伤的手,还不忘嘱托道:“你是大夫吗?你可仔细点儿……”
胡颜轻轻攥住李安仁的手,突然用力一掰!
只听咔吧一声,紧接着,李安仁的惨叫声直接穿透整条街,隐隐有覆盖整个六合县的意思。
胡颜松开手,淡淡道:“这才算是真正的骨折了。”敢骂燕归是小畜生,真是令人不开心呐。
李安仁险些痛昏过去,一张脸是红了白、白了红,汗水瞬间湿透了衣袍,整个人都打起摆着,就差两眼一番昏死过去了。
胡颜道:“既然街坊四邻都在,那各位也为我做个见证。”看向多宝,“拿块碎银出来。”
多宝闻言,取出一块碎银,托在手心,递给了胡颜。
胡颜拿过银子,用食指在那锋利的一角上用力一压,手指肚涌出乌血,虽不像最初那般黑,但那颜色却也十分不正常。
银子沾了胡颜的血,立刻变成黑色。
胡颜将银子托在手心,凑到李安仁面前,勾唇笑道:“如何?”
李安仁的嘴角抽出了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他知道自己栽了,却是百口莫辩,当真是……无比憋屈啊!人家拿命和你磕,你就算再有理,也算变成狡辩。
李安仁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一个劲儿的哆嗦。
胡颜收了银子,挑眉一笑,转身,便要走。
李安仁突然喝道:“站住!”
胡颜回头,问:“有事儿?”
李安仁用好手指着白里非羽道:“大家都看看,这人是不是戏子幺玖?后来,他改名叫了燕归!”
小厮多宝立刻道:“这是我们百里山庄的三公子白里非羽,你若再出言侮辱,便是与我们百利山庄为敌!”
李安仁不是江湖人,不知百里山庄的名气,却也有些打怵。
有那江湖人知道百里山庄,便道:“白里山庄可不容小觑,尤其是白里老爷子,那在江湖中,可是赫赫有名的!”
一句话,令那些原本觉得白里非羽就是燕归的人统统摇了头。
有人说:“不像,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
有人说:“有点儿像吧,但绝对不是一个人。那燕归就是个下九流的戏子,怎能和白里公子相提并论?”
还有人说:“就算长得像,也是不同人,不同命。”
总而言之,都说白里非羽与燕归长得虽有几分相似,但绝对不会是一个人。光是那份气度,便差了十万八千里。
李安仁见自己既不占理,也不占人言可畏,只能护着自己骨折的手,灰溜溜地走了。
百里非羽的好奇心被引起,直接合上扇子,询问道:“那燕归呢?叫他来给爷看看。”
有那凑趣的人喊道:“燕归啊,一场大火后就消失不见了!可能被烧死喽!”
百里非羽微微皱眉,道:“可惜了。爷还想见见这个戏子,看看他到底和爷哪里像?”
胡颜见事情解决了,便隐身到人群中,往回返。一转身,却看见了司韶和那个小乞丐。
司韶坐在摊主搭建的简易板子前吃着馄饨,小乞丐则是蹲在地上,也捧着一碗馄饨吃得香甜。
司韶对摊主道:“再加一碗。”
摊主爽快地应了一声:“好咧!”
人群中,头戴幕篱的紫苏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