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杨家堂屋中，只余杨母苍老的声音在缓缓低诉着，她的声音极其平静，仿佛在诉说着别人的往事，与她没有啥关系。

但是身旁的公安民警们，却已经是听得傻了眼。

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林然内心暗叹一声，原来这个案子，是这么回事。

这样看来，58凶杀案跟20年前那两起离奇诡谲的奇案就没啥关系了，只是单独的一个案件。

“杨老太，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没说谎吧？你两个儿子，都是死在你手上？”

张昂摸着下巴，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杨母，终于忍不住出言质询道。

凶手是这位老太太，是他此前绝对没有想到过的。

所以，此刻心中的惊讶和震惊，是难以想象的。

“是啊，一个意外死在我手上，我老大帮我处理了尸体……一个想着去自首，我下毒，送走了他！”

杨母目光奇异而平静，注视着屋外的夜晚，背对着张昂，缓缓道：“我生了他们，又杀死了他们，我有罪，也没罪……”

接下来，杨母又叽里咕噜，说了一些大家都听不懂的话。

有些神神叨叨的。

张昂凑到林然跟前，道：“林组长，会不会是这个老太婆神志不清，胡说八道啊？”

他到现在，还犹自难以相信，杀死杨怀军和杨怀伦两兄弟的残忍凶手，是这个耄耋年纪的老太太。

这简直挑战他的世界观。

因为杨怀军就算是流氓痞子，人品不咋地，死有余辜，但是杨怀伦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实农民，难道就是为了阻止他去派出所自首，就要下毒毒死他？

这可是亲生骨肉！

唯一一个活着的子嗣了，犯不着要他的命！

因此，张昂极为想不通，也难以置信。

林然叹息道：“凶手是她，没错！”

他知晓张昂心中所想，又说道：“她年纪本就大了，又长期受到杨怀军的虐待，再加上杨怀军的死，又深深刺激到了她，所以之后的性格，就变得异常奇怪，不可理喻！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举动，也在情理之中！”

“这也许就真的是命吧！”

张昂见林然如此说，摇了摇头，道：“无法理解，无法理解啊……”

尽管他还是无法理解，想不通，但是既然杨母都已经认罪伏法了，接下来，自然是要把人押回派出所，接受审讯。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回去，但是每个人的心情，却是大不相同。

这个案子，令人揪心和心情不畅。

回去的路上，林然和钟威、黎平章同乘一车。

钟威笑着说道：“林组长，您是怎么发现，凶手是杨母的？”

“推理出来的。”林然道：“能在深夜里，够条件在杨怀伦药中下药的人，本就不多。”

“杨老太年岁大了，思维跟不上，作案手法漏洞百出，现场遗留了很多线索。”

黎平章道：“真有够恶毒的，亲生儿子，也忍心杀害！”

“这个年纪的老人，性格本身就很古怪，做出任何奇异的事情，也不稀奇。”林然道。

“现在案子破了，明天咱们是回去，还是留下来继续侦破20年前，那两起案子？”钟威问道。

林然顿了一下，道：“狐仙杀人案，还有那两个村民失踪分尸案，既然浮出水面了，要是不一起把它们勘破，就这么走了，也不太好，多留几天，看能不能顺手查个水落石出。”

“等实在破不了，再说是不是回去吧！”

听到顶头上司的林然如此说，钟威和黎平章都点了点头。

他们倒是无所谓。

因为这趟破案，都是林然一个人在忙活，他们都没有出过啥力，又不劳累，到最后还能分润一份功劳，多好的事，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