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洞府里走出的,是一黄衫女子,五官很柔和,从衣饰上看不出奢侈之处,明明第一眼看上去很平凡,却让澹台容的心头没有来由地突突一跳。
“要我证明自己是驭灵主?”苏瞳勾起了唇角,嫣然一笑。
在这个刹那,所有澹台弟子都呆住了,这自称为驭灵主的女子,有着奇异的魔力,若是静立原地,姿色只属于中等,若在人潮,立即会淹没在芸芸众生之中,但她一旦眸里有了光彩,便如静湖被微风吹起了浪漫的涟漪,朝阳在波痕中洒下剪碎的金子般绚烂美丽。
这种美丽并不凌厉,并不富有攻击性,但却比任何短暂的花朵盛开更长驻人心。
“住手!”从天而落的澹台雪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比任何澹台旁支弟子都明白驭灵主的可怕!
也许连苏瞳自己也不知道,驭灵主的怒火对于奴族血脉是几乎致命的!她还不算真正灵师,不能完美地运用自己潜在的力量,一旦用错了方法,后果不堪想象!
她的喝令,对于澹台血脉而言,等同言出法随!
她若嘴里说出一个“滚”字,澹台容那白痴绝对只能在地上来回翻滚,不撞个头破血流绝不罢休。
她若嘴里说出“掌嘴”二字,澹台弟子通通得把自己的脸当成破麻袋扇,直到自己被自己抽打得倒地晕厥,巴掌都不会停下。
这一点也不好玩!
如果说出的是个“死”字,任何人都不得反抗烙印在血脉中的奴契,在场所有澹台修士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自绝心脉。
澹台雪犹记老祖说过,曾有一位刚得到驭灵法典下半部的驭灵修士,因为在传承之战中受到太大精神刺激,以至于得胜后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暴走的意念,二十三家驭灵奴族强者见他自残,欲合力上前,强行将其镇压,结果暴走的驭灵修士,手指之处便有奴族强者自爆丹海,无论是一品金仙,还是强大的奴族长老,皆不能幸免。
那一悲剧之后,二十三家驭灵奴族锐减到今日的十九家,虽然苏瞳现在没有这样毁灭性的威力,但惹怒一个驭灵修士,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可是澹台雪现在无论想做什么,都已经晚了,因为他能无助地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力量立即紧紧地勒紧自己的灵魂!
苏瞳在心中默念驭灵口诀,也许她还无法以驭灵大法从容对战强大的对手,可是面对一群骨血早有驭灵烙印的澹台弟子,她便是神!
澹台容眼前的一切正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仿佛天与地的距离徒然拉长,那身着黄裙的女子,站在一座迅速向天顶拔高的巍峨巨峰之上,绝美又端庄的容貌让人心中情不自禁产生一股莫名的畏意。
澹台容的视线立即下移,完全无法直视其容颜,便是只看她露出巨峰的脚尖,也觉得心脏狂跳几乎快要冲出咽喉!
“噗通!”身后已经有重物坠地的声响,这声音像是会传染的病毒一样,很快澹台容自己也忍受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他的酒醒了,可是他的心魂却又陷入了一种更加迷幻的朦胧之中,眼前女子化为了女神,黄裙之下,泛起比金子更加耀眼的神光!
从没有哪位强大的仙人给她这样的感觉,仙王的威严也比不上这女神散发出的天道力!
她仿佛已经取代了普天之下所有值得敬畏者的地位,成为上天入地,唯一真神!
从之前的不适感,很快化为对其从身到心彻底的臣服与膜拜!
“我主唯一!”
没有任何人曾统一教导过冷河矿星的澹台弟子,甚至在澹台家的古籍里也找不到只言片语的记载,可是就在这个刹那,跪在地面上的众人竟不约而同地举起自己的左手紧紧压在自己的心脏上,右手放在右膝,捏出同样一个手诀!
那是一个虔诚而庄严的礼仪,似乎只对最尊贵的人展示。众人动作整齐统一,表情恭敬臣服,弥漫在半空的气息都突然变得凝重而圣洁起来。
保持同样姿态的人群中,只有一人与众不同!
此刻从人群里走出一位瘦小的少女,她出身平寒,穿着水洗去本色的衣衫,头发如麻草一样胡乱编在一起挽于脑后,若是换了平日,只怕连大声说话都会害怕,但这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促使她站起身子,踮起脚尖越过人群,从队伍最后走到最前方来。
她的眸里闪烁着自信的光采,她的脖子高高抬起,露出颈部优雅的弧线,从来没有人发现过,这个在矿星里干着最低贱活儿的澹台旁支少女竟是这样的美丽,她脸上散发的光泽只怕连澹台第一美女澹台红穗都无法相比。
她的步伐越来越轻快,最后居然站在了草叶之上,却未将任何草茎压断。
这不是借助仙力御空飞行,而是一种纯粹的体术,对细微之力的精准控制,令她拥有了踏叶逐花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