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宵小,竟敢对殿下不敬!”
比起略显木讷的明藏,自小在贵族长大的十里阳夏自然更懂得在这种场合自己该做些什么,没等红阎罗伏川说话,这早已重伤累累的第一血翼便咆哮着从地上窜起,以燃烧寿元的方式强行祭出了自己已快催发不动的本命血器柳音。
台下的十里家主暗暗叫好,阳夏不愧是十里家最优秀的弟子,在突发情况下动作如此迅捷,护主之心一览无遗,虽然战威与明藏相当,但他日阎罗殿下惦记起来,阳夏的分量势必要比明藏重上许多。
而且这好感简直是白送到怀里来的,因为主战台四方不但镇守着血族强者,而且伏川殿下就站在阳夏身后,绝不会无动于衷地看着已重伤的阳夏死在阿秋手中,阳夏只要做做样子,再佯装体力不支晕倒,便坐实了十里家代代良臣的美名。
“孽畜!”
十里家主想得不错,紧跟在十里阳夏之后,数十位血翼强者便自主战台四周飞起,将那高举血镰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给紧紧地包围起来。他们愤怒的吼声裹挟着强大的威压,落入人耳犹如雷鸣。
台下有人尖叫着捂起了眼睛,虽然阿秋罪该万死,但他那张可爱的脸实在讨喜,许多赌客与世家的小姐都不忍心看他死在十里阳夏与血翼们的剑下。
叮当!叮当!叮当!
虽然血翼们在腾起之时便祭出了自己的血器,但一阵叮当脆响却替代了众人心中阿秋被开膛破肚的撕裂声。
捂眼的人们,诧异地从指缝中看到,一条血色的龙卷自战台上拔地而起,只有从红影的间隙中,才能勉强看到阿秋那依旧挺立的背影,而最荒诞的是,主战台上纷纷吐血向后厥倒的,竟是血翼们与十里阳夏!
之前拖沓在血镰后的冗长血荆棘,灵活地化为盘绕自己主人回旋的风影,将一干强敌通通击退!
里面最惨的,当属于十里阳夏了,他若不是之前与明藏一战也就罢了,偏偏身体油尽灯枯还要逞强,结果自己的本命血器失控被卷入阿秋的鞭风之中,竟然被震出了缺口!
噗!
内脏和着鲜血喷出十里阳夏的咽喉,此王城中的天才人物,就此道心大损,得不偿失。
“阳夏!”十里家主发出伤狼般的怒吼,睚眦欲裂,若是没有旁人拦着,便差点冲到台上!
见数十血翼被震退,台上台下,皆震惊一片!
因为血翼便是血族之中,除阎罗殿下之外,力量最强大的战士,虽然这一次的族战并不是他们的舞台,但他们中每一个人都曾是从万众中拼杀出来的佼佼者,再经过多年锤炼,战威远远超过巅峰状态下的明藏与十里阳夏。
居然就连他们,也同时落败了,这简直匪夷所思!
红阎罗目光阴沉地打量着面前那过份年轻的男子,他在这个位上已有许多年月,见过不少自作聪明的人物,他本以为眼下这年轻人也是其中之一,因为过度自负而剑走偏锋,不愿踏踏实实地用族战荣誉证明实力,所以预谋着在自己赐翼的时候捣鼓出大动静,妄图以此引起众人的注目和垂青。
若真是如此,那这年轻人便大错特错,因为身为血族的帝王,罗生狱的霸主。在实力之外,自己更看重的是臣心。
一个不愿被套上缰绳的野马,既不能成为良骑,便只有被斩杀的下场,他绝对不会觉得可惜。
但看着那年轻人冷漠的眼,伏川便知道自己错了……此人打一开始便不是来争夺第一血翼的,他的野心比任何人想得更大!
“你,的目标是我。”
用了个“你”字,说明伏川可以真实地感觉到阿秋身上澎湃的强大力量,这恐怖的血息,远远超越任何一位血翼强者,就算自己面对着他的呼吸,都有一种不知深浅的感觉。
虽然历届红阎罗的更迭,从来没有遇见过今日这种场面,但伏川认定,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战已经到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股王者之心油然而生。
在什么地方进行王权的争霸已经不甚重要,重要的是头上的王冠今日是否能成功守住?
就在伏川的气息变得更加绵长之际,阿秋却停止了血荆棘的盘旋,朝这位血族之主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我这人,不喜欢麻烦。”
不喜欢麻烦是什么意思?伏川有些摸不到头脑,怒意在胸腔里酝酿,既然不喜欢麻烦,你又为何来找麻烦?
但很快他便明白了阿秋的意思,因为他话音刚落,血镰的荆棘之尾便缓缓地飞上了天空,初看他这把血器,体积算是血族觉醒之器中的中等水平,巨大的镰与极长的拖尾,都超出寻常规格许多,但比起血族历史上的名器,还是有些距离。
三千年前红阎罗缝花,觉醒之器是十重山峦,血器之巨,足以遮盖一座王宫。上古时代,还有明君骨立寒,觉醒血器名为血海,磅礴红浪足可吞没整个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