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为救人才杀人,可是被杀的人,也有家人亲友,那么他们上门报复,自己便得死么?倘若如此,世上还有谁会在危时挺身而出,救人于水火?倘若不如此,死者的亲人,怨愤又何如发泄?
不知道!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想死!
“儿子要为父亲报仇,无可厚非,你看师傅不也硬生生接了三剑?还差点被个米虫咬了屁股?”
苏瞳循循善诱,一脸温柔。
“这样吧,为师给你定个规矩,待你入定的时候,为师一定保你平安,绝对不让宗文那小子有半点趁虚而入的机会,不过平日你出来上走动,我就不能一直盯着你不放了。”
苏瞳把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已经竭尽全力。
这话是说给白蝶听的,也是说给宗文听的,少年的心,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掠起了奇异的波痕。
被师傅捧在手心里养的好日子到头了,白蝶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过得这么惨的时候,那该死的宗文,倒是听话,从来不在她入定的时候打扰她,可是她一旦要出门上厕所,或则踏上平台听师傅论道,便必须随时提防宗文那个混蛋从树阴下,石缝里,房檐上对自己出剑。
而且暴露了真正修为后的宗文,不再是那个站在树下还会露出一双小腿的小白痴了,他若真的潜行,真的可以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再加他跟着他身后那条奇异的黄肉虫,还时不时放些臭屁施毒,更令她不厌其烦,在最开始的几天,被宗文与米虫欺负得浑身是伤,以入定为由修整了几日才缓和过来。
被追杀了几日,没有讨得半点好处还落了一身伤痛,白蝶心中憋的怒气化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可怕能量。她疯狂地修炼起来,日日熬得自己双眼泛红也不休息,似乎打娘胎里出来,便从来没有如此用功。
苏瞳倒是清闲下来,因为每日白蝶都按时前来请安,修完每日功课便拼命与宗文厮打,根本没空像之前一样天天缠在她身旁端茶摘桃的侍候着。
很快檀香院的房子破了几间,也没有人来修整,直到瀑上垮下一块巨石,差点砸中好不容易养好伤能出门溜达的皇极天,才有仙合宗的弟子上门弱弱抗议,不过也吃了闭门羹。
“本来是想有房子住的。”傲青躺在一块石头上晒着肚皮:“还没住上一个月,又没房子了。”
望着一片狼藉,他甚是扫兴。
每日嘈杂,只在白蝶入定时才有所缓和。
苏瞳抬起了头,看到宗文拖着剑从平台下走过,没入了东侧的丁香园子。
“哈哈哈哈,没关系,此山多香料,山风馥郁,野居正好。”逐日仙王倒是想得开,反正风餐露宿的日子他也住习惯了。
宗文趿着草鞋,吧唧吧唧拖着剑又从丁香园子里走了出来。
“要住一年呢,还是让皇极天派人来修修,不能只让我们赶走那些来捣乱的家伙,不给我们些好处吧?毕竟宗文都被我们丢下山几次了。”除了上次来的六宗,陆续还来过一些消息闭塞却想打劫的小角色,通通是草曲和宗文去料理的,再也没有劳烦皇极天自己动手。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宗文也没有停下来,依旧低着头,用力踩着地板,将手里的丁香花丢在地上。
苏瞳眨眨眼,感觉这家伙如果没有人叫停,便会这样来回走到世界末日去。
“宗文,抬头。”
苏瞳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宗文立即抬起了头,同时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冲刷着深深印在他右脸的大巴掌印子……
从浮肿的爪印来看,那绝对是只女人的小手,手指又尖又长,小指还微微往外翘一些。
“这才几天,就打不过了?”苏瞳情不自禁地抬了一下眉毛,被宗文这傲娇受伤的模样给萌到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宗文就是不说话,可是鼻涕与眼泪却是波涛汹涌地奔腾着,那可怜的模样真像是受伤的弱犬,让人恨不得揽在怀里好好揉搓。
白蝶质资虽然不及宗文,可是有师傅的指点就是不一样的,今日便成功一巴掌将宗文扇倒在地,算是报复了他多日追杀之仇。
“还不踏上台来?”
苏瞳一张双袖,突然从坐姿变成了站立。
坐地时拈花结草,一幅闲散逍遥的模样,可是站起后苏瞳的气势便发生了质的变化,一柄细长的银剑从她袖中飞中,笔直立在身前,一股浩荡的剑威拔地而起,激得那身后的飞瀑流水,疯狂地朝天空涌去!
卷起了青色的水龙,横生云与山谷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的仙合宗弟子,吓得通通丢下手中法宝,遥对异相顶礼膜拜。
“快!”
苏瞳又喝一声,眉梢飞扬,星眸湛湛,令宗文恍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整个寰宇的浩瀚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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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啊坑。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