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后四百年,日耳曼人入侵罗马帝国西部,占据了高卢等地,并称呼自己为法兰克人。锡安会将圣杯奉给法兰克人,法兰克人的领袖墨洛温家族因此皈依了基督教,向教宗臣服。又百年之后,查理曼的父亲丕平取代墨洛温家族,由法兰克宫相成为法兰克国王,立誓保护圣杯的墨洛温家族失势,锡安会不得不再度独自保护圣杯的安危。”
“在那之后近千年的岁月里,锡安会由军事团体变成了修道士为主导的修道会,但神圣罗马帝国、十字军、圣殿骑士团……围绕着圣杯的争夺持续了千年时光,从未断绝。”
“郇山隐修会有时强大、有时弱小,大师死去、长老们死去的情况频繁发生过,有好几次险些丢失圣杯,但最终还是保护住了圣杯的安全。”
“而我……”
温蒂抚着自己的胸口,面容变得庄重起来。
“我是守护圣杯的圣杯守护者、圣杯骑士、郇山隐修会最后的一道锁。”
圣杯骑士……
传说中,拥有圣杯的高贵骑士便会被赋予这样的称呼。
罗伯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居然会拥有着如此不为人知的身份。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我出生的时候。”
温蒂知道罗伯茨在想什么,他感到自己被最信任的人所欺骗了。
“圣杯守护者,这是血脉传承的职责,无关性别、无关强弱,每代只有一个人被赋予这样的职责。除非圣杯守护者死去且未留下新的子嗣,不得不从旁系当中选择,不然只会选择其一位作为圣杯守护者。”
“在我懵懵懂懂之时,我便被赋予了这样的使命,以保护圣杯为一生的职责。”
说着,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莫名喃喃道。
“过去,我一直有些不理解,圣杯守护者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规则。圣杯守护者不知道为何,似乎是基因上的问题,都比常人更加聪慧、强壮,但即使如此,郇山隐修会让一个家族来作为保护圣杯最后一道保险,未免有些过于奇怪了。”
然后,她看着自己的手,看着那双看似与常人无疑、实则觉醒了巨龙力量的手,若有所思道。
“但现在想来……也许真的就是如此,我和我的祖先们也许都是因为自己身上所背负的血统而被郇山隐修会所看重,也许在很早的过去,我的祖先便与郇山隐修会合作,承诺永远守护圣杯。”
最早的锡安会是一群骑士构成的军事团体,也就是说,一群骑士并没有像传说当中那样去选择屠龙,而是选择与自己那疑似巨龙的祖先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
时光荏苒,巨龙的后裔变得和常人无异,但这个古老的使命却一直传承了下来。
或许去世的老大师知道这个使命的原因,郇山隐修会的历代大师们似乎也有着自己传承的特别秘密,所以从来没有哪位大师质疑过这个古老的使命,但真相如何,也已经不得而知。
而一群骑士与自己的祖先之间,那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传奇故事,恐怕也永远没人知道了。
“那这一切,又和贝蒂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里,罗伯茨还是没有明白贝蒂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
温蒂闭上眼睛道。
“圣杯不是指一个杯子,圣杯是活的,圣杯是个活生生的人类。”
“人类???”
愕然的听着这个说法。
面对罗伯茨的惊愕,温蒂反问道。
“你认为,圣杯是什么?”
圣杯是什么?
罗伯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良久之后回答道。
“盛有象征耶稣基督血液的葡萄酒的杯子。”
这是关于圣杯最广泛、最基础的的解读,在那最后的晚餐当中,耶稣基督让门徒们分享象征自己血液的红葡萄酒与象征自己肉体的圣饼,而装有这葡萄酒、一一分享给门徒享用的杯子便是圣杯。
温蒂点了点头。
“是啊,盛有耶稣基督血液的杯子,圣杯是带有耶稣基督血液的容器,也就是……一个怀有耶稣基督血脉的女人。”
“圣杯,就是耶稣基督的后裔。”
罗伯茨一时竟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反而是温蒂轻声颂着那隐修会传承千年的古老颂词。
这个颂词,达芬奇颂读过,牛顿颂读过,许许多多的人颂读过,这众多之人只为保护那神圣的血脉。
“……汝是知天命之人,汝是窥见秘密之人,传承古老的血脉,保守亘古的忠诚……”
……
“1968年,在英国出生了一个英裔红发女孩,这个女孩被叫做贝蒂,对外,她被宣称是郇山隐修会大师的孩子。从出生起,她就被郇山隐修会所保护起来,郇山隐修会内部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女孩在孤独当中度过了十八年,她衣食无忧、去专门的教会学校学习、享有公主也无法享受的待遇、生活优越至极。但她没有朋友、不被允许做任何危险的事情、外出必须要封锁街道、所有接触她的人也都是被精心筛选过的,孤独到了极点,只有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朋友的家伙陪着她。”
“她很羡慕那些能够踢足球、攀岩、旅游的孩子们,但她只能这么看着。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公主,但只有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没有枷锁的囚徒。”
“于是有一天,她央求我、这个即是看守、也勉强算是半个朋友的人,希望她能够带自己逃出这无形的囚笼当中……”
说着,温蒂看着面前的罗伯茨,一字一句的说道。
“然后……她遇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