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们钱还没交呢。”

她男友也在一旁劝阻，但关系不熟，略显尴尬。

“我来交钱吧，你带奶奶先回去。”男友说，听起来不太有力，脸上的神色也是忽明忽暗。

“谢谢你，你最好。”

鹿曼显然还没缓过来，并没察觉到男友的语气有点不对头，她抱着他用力的吻了一下。

到家后，鹿曼扶着奶奶躺下，自己去收拾还没收进来的衣服。

“医生说我这是什么病啊。”

“高血压。”

鹿曼没用回头，用力的叠着衣服。

“奶奶你别担心，医生说啊，你养两天就没事。”

平日里，一下就能叠好的衣物，却费了半天功夫。

次天，她跑到林白鹭家哭诉一番，林白鹭是她闺蜜，两人从高中起关系就很好。此刻她靠在林白鹭怀里，闺蜜也毫不吝啬她的拥抱，一边摸着她的头发。

“早知道，我就不读博士了。奶奶和其他老人不一样，她总说女孩子要多读书，要靠自己养活自己。”她的眼神仿佛望着远方。

“你要多少钱，我们这些朋友多少可以凑一点嘛，总会有办法的。”林白鹭安慰她。

心底的某个角落，她其实知道这不现实。

“在我这吃中饭吃吧，你坐这等着。”

鹿曼没有反驳，她暂时还不想见到奶奶，免得伤心。

林白鹭在厨房里忙活起来，鹿曼茫然的在她房子里转悠。跟所有女人一样，她审查着庄晓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就像是男人去看兄弟电脑的配置一样。她望向镜子里挂着泪痕的容颜，抽出一张化妆棉抹着眼泪。

这时，桌上的发绳引起她的注意。黑色的皮筋上吊着方正的木块，这种日系风的东西非常显眼。关键是，和男友送她的一模一样。她一直很喜欢这个发绳，也经常戴着，觉得那块木头很特别。

是她男友从日本买的。

不知何时，林白鹭站在门口，一脸吃惊看着她。等她转过头去，林白鹭脸上的表情却全然消失。

“吃饭了。”

“你也买了这个发绳？”

“是呀，我看到你经常带，我觉着很好看。”

“我怎么没见过你带出去啊。”

“我最近才买的。”林白鹭不自觉的往后退一步。

“在哪买的？”

“网上。”

鹿曼不再追问，一部分是考虑到她们的友谊，一部分则是出于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吃饭的时候，鹿曼觉得林白鹭看她的神情不太自然。

美味的饭菜，也味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