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的法子的确可行,养由基思忖了许久,终于缓缓颔首:“多谢子孝将军收留,并非养叔贪生怕死,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顿了一顿,对众心腹道:“自今日起,养叔已经死在伊阙的峡谷之中,世上再无养由基。从今往后,我姓杨,名输……今日输了这一战,我要用下半生赢回来!”
当下养由基等人脱掉楚军的甲胄,以免在路上被人识破。
唯恐被秦军追上来,稍作休息后,曹仁率领众人纷纷上马,扬鞭疾驰,向东朝宛城方向狂奔而去。
到了傍晚时分,追上了提前撤退的主力部队,合兵一处,连夜朝宛城撤退。
一夜疾行,这支疲倦而又惊恐的队伍终于返回宛城,稍稍喘息了一口粗气。
刚进城门,曹仁就下令紧闭四门,全军登城防御,不得怠慢。
“子孝将军为何如此紧张?不知楚军去了何处?”灌婴与陈登俱都一脸不解。
曹仁当即把整个战事说了一遍,前来攻城的魏军乃是秦军乔扮,其目的是为了引诱十万楚军入围,并最终计划得逞,全歼十万楚军。
听完之后灌婴和陈登方才如梦初醒,陈登拍腿懊恼:“原来如此,怪不得这支魏军攻城的时候磨磨蹭蹭,原来其目的并非攻城而是为了引诱楚军啊!”
“这白起的计划如此周密,而且先发制人,实在厉害啊!”
灌婴惊叹不已,更是忧心忡忡,“十万楚军遭到全歼,二十万秦军驻扎在伊阙县境内,距离宛城不过四百里路,随时有可能来犯,这该如何是好?”
曹仁、曹真俱都无语,姜翠屏也跟着沉默不语,并没有幸灾乐祸的念头,反而有些为唐国捏了一把汗。
谁都明白,在二十万晋军与十万魏军的夹攻之下,唐国已经焦头烂额,疲于应付。
无奈之下才连续向韩国、楚国求援,而楚公也算仗义,一下子派出了十万兵马来援。
而如今,这十万楚军成了打狗的肉包子,有来无回,如果秦军此时向唐国发动进攻的话,那绝对是摧枯拉朽,秋风扫落叶的局面。
还是陈登最先给出了对策:“马上再次向楚国求援,遭遇此等惨败,我想楚公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别无良策,灌婴马上提笔修书,先向主公方离禀报伊阙之战的结果,又给楚公熊侣修书,禀报伊阙之战的噩耗。
为了赢得楚国的同情,灌婴在情节上做了虚构,说秦军早就觊觎楚国多时,并勾结魏、晋策划了这场惊天阴谋。表面上由晋魏夹攻唐国,实际是为了对付楚国。而且在伊阙之战中唐军随行的一万将士也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书信送出之后,灌婴一面派遣斥候通知荥阳的荀彧早作提防,一面下令全军登城,昼夜死守,同时派出斥候赶往伊阙,监视秦军的动向。
灌婴派出的使者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抵达了郢都,泣血求见楚公。
“军候,我乃来自唐国的使者,有重要军情禀报楚公,还请带路!”
守门的楚军头目大概的盘问了一下,惊出一身冷汗,立刻带着唐国使者来到楚王宫门前求见。
熊侣马上接见唐国使者,看完灌婴的书信后先是强颜欢笑:“呵呵……十万大军,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这书信里面说的头头是道,难道果真全军覆没了?”
“十万大军啊,寡人的十万大军!”
熊侣终于暴怒起来,一下子掀翻桌案,旋即由怒转哀,“十万大军,这可是十万条性命,十万个家庭,就这样从世上消逝了么?该让寡人如何向大楚的子民交代?”
一口气喘不上来,熊侣急火攻心,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不好了,主公昏倒了!”
众宦官一阵忙碌,又是召集文武百官,又是禀告后宫嫔妃,又是召御医救人。
片刻之后,熊侣悠悠醒转,对着孙叔敖、项燕、屈原等文武垂泪道:“我大楚与秦国嬴姓吕氏不共戴天,从今有秦无楚,有楚没秦,纵剩三户,亦要亡秦!”
项燕表情凝重的道:“主公暂时宽心,臣已派遣许多斥候连夜北上,核实消息。”
熊侣愤然道:“尔等休要再宽慰寡人,灌婴乃是唐国大将,想来不会信口雌黄。十万将士啊,就这样被唐昧和养由基这两个蠢材埋葬了!马上传寡人诏书给项梁、斗伯比,停止攻宋,项卿你再挑选十五万大军,给我直捣咸阳,哪怕倾举国之力,也要把赢姓吕氏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