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
脏污狼藉的岩石地面上再也没有一名站着的氏族人。
只剩下浑身浴血的叶羲,握着双拳喘着粗气独自站在一片碎石中。他低着头,狂风将他的黑发吹得狂舞,看不到任何表情,唯有粘稠血液不停从斑驳的双拳中滴落下来。
片刻后,叶羲一步步往羊泽焦走去。
此时的羊泽焦还痛苦地瘫在大坑洞的最底端,浑身碎裂的骨头让他抬一下手指都做不到,身体周围一大滩浸染出来的血泊,将每一颗碎岩石染得都像在血水里泡过似的。
“你……咯咯……”
羊泽焦双目欲裂地死死瞪着走过来的叶羲,脸颊肌肉颤动,想要说话,一大口血却咯住了喉咙,越发显得狼狈不堪,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叶羲。
叶羲垂眼看他。
此刻叶羲身上没有一寸没被鲜血溅到,连头发上都是,配着血色未褪的双眼,可怖的像是地狱来的杀神。
但与此同时,他的表情却堪称平静。
他一把揪住羊泽焦的头皮,像拖死狗一样将他从坑底拖出来,然后一步步将他拖回洼地,再粗暴地一把将他甩在貂的尸骸面前。
满脸怨毒的羊泽焦被迫撞到那具被烧焦的骨骸旁,眼睛正好和骨骸空洞洞的两只眼窟窿相对,神情僵硬了片刻。
还不待羊泽焦有所反应,叶羲再次抓住他的头皮,硬生生按着他对着貂的骨骸磕了一个响头!
“咚!”
这一下撞的极狠。
羊泽焦本来完好的额头骨骼,霎时被撞出一个血淋淋的凹坑。
“啊……”
羊泽焦喉咙咯咯作响,脸颊肌肉颤动,双目变得猩红,在这一刻对叶羲的怨恨达到了顶峰,连挫骨扬灰都无法解恨。他不怕死,但身为氏族人他无论如何都不愿在部落人面前遭受这种屈辱!
叶羲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冷漠的说了句:“辱人者,人恒辱之。”
就一脚对着羊泽焦的头颅狠狠踏去!
咔啦!羊泽焦的头颅顿时像西瓜般被踩瘪裂开,怨恨的表情自此凝固住,白的骨、灰的脑浆、红的血液,一瞬间全部迸溅开来,溅到了貂被烧焦的骨骸身上。
“呼——”
细雪不停,朔风呜咽地吹。
叶羲沉默地看了貂的骨骸片刻,最终只轻声说了一句:“……已经报仇了。”
说罢他捡起一把断掉的石矛,弯腰在旁边挖了一个深深的大凹坑。
大石墟看不到土,都是一块块或大或小的岩石,刚刚经过一场大战,这片洼地里的岩石全部被暴力击砸成稀碎的石砾和灰尘,也勉强能算作土给貂安葬。
叶羲将貂的骨骸和他战兽的骨骸全部放进这个大深坑里。
然后将羊泽焦尸体上的黄铜城牌暴力扯下。
羊泽焦也不知用的什么细绳将黄铜城牌挂在脖子上,非常结实,一点没有被白焰烧毁,光华如初,在叶羲的暴力拉扯下,这细绳不仅没断,还反而将羊泽焦的脖子给割断了。
而黄铜城牌经过白焰的灼烧,却融了很多,且表面发黑,羲城的图腾已经完全模糊了,只有背面刻着的“貂”这个字,还有一小半可以辨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