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夜当即捂住了自己的嘴,而后左右巡视了几番,才神秘兮兮地凑到林苏青边上,小心谨慎道:“你跟我去就是了。”
“你我初来乍到,即使是要于学院内走动,也应当在青天白日下,哪有刚来这里安顿下,就在深夜里鬼鬼祟祟的游荡的道理?”礼貌是其一,最主要的是——他觉得夕夜所指之事应当不是什么好事,万一捅出什么篓子来,不是他们能背得住的,只怕会将他往绝路上更推了一把。
“不不不。”夕夜摇摇头,按住了林苏青臂弯不叫他走,偏是要说服林苏青摁着自己去瞧一眼,“小青青,我这可不是失礼乱逛啊。于我来说,金乌落山,广寒高挂,才是我的‘白昼’,我于夜间走动是顺应着我的习性,这是天性使然,所以我绝对称得上是正正当当的,可不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你怎么说都有你的理。”林苏青嘴上妥协着,但步子是站得死死的,一步也不肯挪,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你详细同我说说,你要带我去做什么。”
“哎呀你真无趣!”夕夜赌气甩开林苏青的手,跺着步子一屁股甩身坐在桌前的凳子上,“我原本是想给你看个惊喜来着,你怎么就是懂不起呢?作何偏要问得清清楚楚。无趣!实在是无趣无趣极了!”
“夕夜。”林苏青转身好言好语道,“平日里便罢了,咱们现在刚到别人的地盘,由不得你为所欲为,万一闯了祸,你要如何代表妖界予以三清墟一个交代?”
见夕夜抄着胳膊环抱的坐着,看架势他完全不打算接受与自己想法相左的一间。于是,林苏青叹了一口气,负手而立,淡淡的看着他,语重心长地叹道:“还是说,你完全不打算做妖界的帝君了?假使你有一丁点将来做帝君的打算,你都应当时刻规范你的言行,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这里的其他族群曲解成别的意图。”
“爱猜猜去,随他们怎么嚼舌根,我不在乎。”
“你必须在乎。”林苏青一口判下,严肃严谨,“对你的那些流言蜚语,你可以不在意,但自有人在意。说闲话的力量虽小,但你不得不防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你若不谨慎,被人捉住芝麻大做文章,将极其有可能成为影响你今后顺利继承帝位的重大阻碍。”
瞧见夕夜虽然话说得狠绝,但显然他有过思考,林苏青瞧出他的神色有所松动,于是连忙趁热打铁说教道:“古往今来,谁的帝位都不是自己独属的,是面对黎民百姓的,因为有黎民百姓的支撑,才能有稳固的帝业。而你今后要做的是妖界的帝君,因此你所面对便不止是你妖界的黎民百姓,你还要接受三界苍生的审视。”
夕夜的飞扬的神色顿时黯淡了许多,于是林苏青的语气也随着他情绪的逐渐低落,而有所缓和。
“夕夜,身处高位,便对应着受观众瞩目。虽然少数闲杂的否定意见左右不了什么,可就是怕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这感受林苏青体会得最是清楚,“何况,你现在身处三清墟,三清墟看待你的眼光,对你的评价,是具备着话语权的。”
“我不管他们。我若是妖界帝君,他们如何看我随便他们,他们能奈我何?我才懒得搭理。”夕夜的神情显露他已然明白了此间道理,可是他言语上依然赌着执拗的孩子气。
“当真能够任性妄为吗?”林苏青知晓夕夜的性情,既然已经明白了,便不再苦口婆心下去。
遂道:“估摸当你真的处在了那个位置,你自己就晓得其中的牵连,自己就懂得斟酌了。”
“我不过说了一句带你去看个宝贝,你就絮絮叨叨说了我十几句,真够啰嗦。”夕夜哀怨的瞅了林苏青一眼,“还说什么怎么说都是我有理,明明说来说去最是你有理。”
林苏青粲然笑道:“我说过的,我会帮你的。”
“帮我?哼哼,我就知道你是在教训我。”
“是嘛?哈哈~”林苏青付之一笑,夕夜抬起眸子横了他一眼,当即冲他龇牙做了个假笑的鬼脸。
俄尔,夕夜绷着一张脸撅了撅嘴,老实交代道:“我出去撒尿时,在明堂后头发现了一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