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从未曾逸想的婀娜线条、软嫩滑腻,亦展露得惟妙惟肖!
逼真得像……那少女的确如是。
尤其那秋波难凝、朱唇半启的含羞色,堪比春风入髓,娇娆露滴。
他,真心想确认,当他和她作鱼水之欢时,会否有同样绸缪画面。
梦中许多场景已在苏醒之际淡去。
但仔细品味,思海中似乎存在另一个声音。
——腿绝对、绝对没您想的那么粗!
——这两坨,确定不是馒头?
——盖床被子,总成了吧?
仿似自虚无中来,散于无形,说是“声音”,不如称之为“意念”。
事实上,类似诡秘现象,已非头一回。
印象中,连续几次酒后,脑子里总会冒出稀奇古怪的念头,什么“松茸”,什么“太奔放”;更有超乎寻常的举动,如自掐,如堕湖。
电光石火间,思忆中闪现出某个近乎于疯魔的狂想——仿佛……体内住了别人,还想谋害他!
毛骨悚然。
这想法未免过分大胆,不不不……
定是由于,他曾在前朝的杂学书册中翻阅过某些奇闻逸事,想太多了!
那时,书中提及昔时棠族巫医一脉,熟习摄魂术、换脸术、移魂术等奇诡秘术,有一旁枝天生具有入侵动物甚至他人意识的能力,可借此在远行时辨别方向,潜入富贵人家盗取机密等。
传闻承袭此血脉者大多寿短,外加巫医族主力早在宋宣时代被清剿,其庇护的棠族王族也于百年前灭族,按理说已不可能再有异人为此事。
兴许……一切仅是他醉后错觉罢了。
户外雷雨声渐歇,夏暄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双手捂向惊疑未定的面容,方觉鼻唇和两颊流淌大片腥气粘滑。
···
翌日清晨,众人从宿醉中醒来,梳洗装扮,陆续抵达南园用早膳。
因太子和乐云公主迟迟未露面,余人只能搓揉惺忪睡目,围着长案上的燕窝鸡丝、香蕈火腿、三鲜鸭子、笋蕨馄饨、灌浆馒头等菜式干瞪眼。
见小七不停吞咽唾沫,试图偷抓水煮毛豆解馋却遭夏皙制止,晴容莞尔一笑,取出连夜绘就的丝帕。
“小郡王,你要的‘憨憨’,我不擅画鸮,还望勿笑。”
小七登时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展开帕子,但见丝帕一角绘有疏落树枝,上方单脚立着一只猫头鹰,正歪着脑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神态尤为趣致。
鸟儿虽小,但用笔精到,形象生动;且她未按他要求题“憨憨”二字,另写“飞鸮好音”,教小七一见倾心。
“哇!九公主小姐姐画得实在太好了!我、我舍不得用!”
夏皙见状轻笑:“九公主画技了得,你请她画点吉祥如意之物不好么?这可是逐魂鸟、恶声鸟!你就不怕……随身携带,会招致厄运?”
小七怒而瞪眼,愤懑中带点委屈:“猫头鹰生得可爱,且具捕鼠之能,我就喜欢!”
晴容恐姐弟俩吵个没完,连忙劝道:“小郡王贵为龙子,自有上苍庇护,岂会因一小小丝帕上的图案而招厄?况且他日渐成长,已然明辨是非、慎言毁誉,公主还是应多加鼓励才是。”
夏皙习惯和弟弟斗嘴,脱口而出后已然觉不妥,为免造成“诋毁九公主礼物”的误会,遂笑称失言,未再申辩。
晴容正为免除姐弟间的小摩擦而欢喜,转头却见太子不知何时悄声步入南园,正静然立在丈许外的青松下。
双目投射而来的温柔光华,迂回流转她周身。
晨辉透过疏密有致的枝叶倾漏而落,投下几圈明亮光影,他正巧位于金芒勾描处,玉冠、宽肩、窄腰被镀了一层金箔。
肃肃如松下风,濯濯如春月柳,诸多美好词藻,他都担得起。
奈何晴容脑中回荡的只有昨夜的粘腻缠绵,俏丽容颜似浸染醉后酡红。
再察觉他目光对接她视线的顷刻,竟有不自在的飘忽,偏生唇角暧昧笑意未退,耳根亦通红似涂胭脂……
晴容心底有无数个小人儿疯狂打滚、尖声叫嚣:啊!啊啊啊啊……殿下别看、别想、别说话!
她真的……蠢死了!竟把身材秘密径直刻在他心上!
还看?想暴打他一顿怎么办!
有没有特殊方法,从那坏家伙的记忆中抹去她的身体发肤?
晴容几乎想哭,却必须努力提醒自己——不能慌,不能乱,不能怂,不能被他瞧出破绽。
否则,就不止是被“看光了”,而是脑袋搬家的生死大事!
管他在梦里把她搓圆摁扁,煎炒煮炸!保住小命要紧,维护两国关系要紧!
夏暄依稀捕捉晴容微妙神色,不禁心惊胆寒:这小姑娘聪明至极,该不会看透端倪吧?或许单单只是……她也因饮过甘泉酿而梦见我?
无论如何,坚决不可让人发觉,他曾以各式各样的方式欺负了她一整夜!
起码等到娶进门、搂上榻,才能告诉她,并演示给她看!
二人隔空对望须臾,各自心腔怦然,窘迫不已。
“哟!殿下为何还不入座?”
乐云公主姗姗来迟,娇艳面容洋溢慵懒韵味。
她步态依依行至夏暄身侧,笑吟吟端量他,眼角眉梢尽显戏谑。
“我唯恐招待不周,刚特意去了趟东苑……听说殿下很满意昨晚睡的被衾、褥子,还连着枕头打包带走了?”
夏暄如遭惊雷劈中,脸色一阵红,一阵黑,一阵白,宛若烧得正旺的精炭,随时要冒火。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不能被她知道!
晴容:不能被他知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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