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萧推开扶住自己的少女,顺着蝉西的视线望见雪麾一角铺陈在兽皮之上,掩在洞内角落,隐隐绰绰。
少年人心下一凛,想到先前少女指给自己说是马骨却分明是人骨的白骨……顷刻面如纸白,不敢深想快步行了过去。
师父!
几步走近,入目所见,青衣的人整个呆在了原地。
女子雪麾已散,一身白衣凌乱,肩颈处细小的伤口、齿痕清晰可见,束腰系带解开在身侧,隐约可见襟内亵衣。
先前所见那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粉衣少年紧搂着女子不放,双手仍牢牢扣在女子腰间。
兽皮之上,雪麾铺散,白衣凌乱,女子怆白的脸上无一分人色,阖目昏沉。
青衣少年静了一瞬,而后心下翻涌而出的情绪猛然如浪,海倾云涌。
双膝分明剧痛,身形却一瞬间如电般,幽灵闪一来一回间,手中已握麟霜剑,拔剑而出毫不犹豫地斩向了女子身侧那人。
粉衣之人惊觉杀气,睁开眼的同时目中一冷。
想要翻身躲开,只是长剑来势太烈,眼见不及,只是即便如此,蜷卧在兽皮上的粉衣男子竟依旧不慌不忙。
他转目睇向面覆寒霜的青衣少年,目中竟似挑衅,看清少年人手中剑影乃为麟霜剑,才微微一震。
剑刃悬临男子头上三寸,再难往下一分。
拉巴子一把抓住青衣少年的手往上一抬,揉腕一转夺下长剑扔回了篝火一侧。口中同时急道:“你莫要误会,赫连先生没有对她做什么……”转目过来拧眉瞪了赫连绮之一眼,少女又道:“赫连先生与你师父似是旧识,方才……方才不过开个玩笑,你莫当真。”
赫连绮之闻言便嗤笑:“是呀,我与这女人相识十数年,如今遇见不过叙个旧罢了。”言语间天真调皮的眉眼隐约带着无邪笑意,大大圆圆的眼轻轻眨动,一脸纯挚无害地望向双目彻寒的青衣少年,言罢一手将女子搂在怀中,一手随意牵起女子鬓边一缕长发,放到唇边吻了一吻:“你手中拿着麟霜华骨,此物不传外人,看来必是这女人的弟子无疑了。”语声低沉缓慢,绝非外表所见十六、七岁的模样。
“你师父的男女之事,你动这么大的怒做什么?”粉衣之人勾唇一笑,满脸轻佻,斜眼看着少年幽幽然问。
眼角瞥到女子正垂于自己手中的鬓发如雪一样冷白,才微微一怔。
云萧面色铁青,额间樱纹如滴血,绝美的脸上红白相映,冷艳而寒冽,周身散出修罗一样的残绝狠意:“再敢对我师父不敬,我必砍了你的双手!”青衣少年反手一掌毫不留情地推开少女,一纵向前指间银针直直射向粉衣男子。
银针上暗极无光,竟似染毒。赫连面色一凛,这才翻身避开。
青衣的人随即上前,身形如幽灵一闪,眨眼间便把女子连带雪麾裹住,一把抱回了怀中。
赫连绮之翻身跃起,邪气地睨向少年:“因由也不过问,出手已是杀招……不想这女人教出的弟子竟这样狠。”
青衣的人抱紧女子,伸手把脉,但觉怀中之人脉间更弱,气息愈加不稳,心头绞然如窒,目中寒霜凛冽,冰一样冷:“因你死不足惜!”
粉衣之人闻言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低声笑道:“是呀,我或许是死不足惜,不过有这女人与我陪葬,也不是不可以。”
云萧面色肃寒,凌厉地睇目于他:“你做梦!能与你陪葬的,只有你脚下的冰雪!”
粉衣男子闻言又笑,面相天真可爱,眸中却邪。自顾伸手整了整微微敞开的衣襟,有意无意地将凌乱的衣衫往上拉了一拉。
青衣少年见之,目色更寒。
赫连绮之眼角瞥见,嘴角笑意扬高:“怎么?见不得你师父与我的风流韵事?”
红樱艳色,点在青衣的人额间有如染血朱砂,少年人一张倾城绝色的脸上如覆霜雪,冷峭寒嫣,胸口微微起伏,周身寒彻。
“你不过一介趁人之危的宵小,不配与我师父相提并论。若非我师父有伤在身,何能容得你放肆!”
身形纤弱的男子睨了一眼少年人号在女子右腕上的两指,邪气地挑了挑眉:“只是有伤在身么?你这小子可真会自欺欺人……我肯碰她,于一个将死之人而言未必不是好事。这个女人时日无多,早已无救了……我说的可对?”
少年人一身青衣苍冷寒瑟,闻言微一震。又复绝然。“住口。家师生死轮不到你来置喙!”
“呵呵。看你面相以为是朵温顺柔和的樱花,却原来是只冷寒易怒的枭鸟。”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美,一个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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