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四兄弟已经肃穆决绝地站立到了少女两侧。“殿下,赫连先生说……”
月下,白狼背上的少年回首望她,额间纹烙,樱花初绽,三瓣殷红。
他道:“谢谢你,拉巴子。”
少女目中一阵动荡,犹如受了蛊惑般慢慢松开了五指。
纵白一把抽回狼爪,转身头也不回地负着少年人离开。风雪呼啸在耳。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汉人了……
少女直直望着少年与白狼离开的方向,好半晌,才慢慢收回了目光。
希望还能再见。
站在她身后的粉衣男子极为讽刺地冷笑道:“难怪你作为西羌第一勇士,却无能至今。九殿下,你知道那个女人对我们是多大的威胁么?”
拉巴子笔直站立着:“我不能违背我的誓言。”
赫连绮之更加嗤了一声,而后幽冷道:“幸亏这个女人本来也时日无多……不过我不相信她那么容易死!”拂袖转身,赫连绮之道:“除了那个任务……惊鸿弩,还是非造不可。”想到什么,他又抬头冷睇了少女,极为阴寒道:“还有,你不该把你的名字告诉他。”
……
巨大的白狼负着少年人在雪岭中奔行了许久,数次将云萧和麾中女子从背上颠簸下来。
青衣少年自听了赫连绮之那一句后,脑中就始终混沌不明,心口刺痛一阵强过一阵,恍惚昏沉,呼吸难继。
少年人在漫天漫地的风雪中,已不知是第几次抱着女子慢慢爬上纵白趴下来的背上,伏在雪白的毛皮间,伸手紧攥住纵白背上的长毛,云萧只觉得脑中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终于在持续不断的颠簸中完全失去了意识。
口中不时低喃着:“不是……”
……
.
“哇!!阿闲!你快过来看!我捡到新的村长了!!”
耳边传来沙沙的声响,似脚步似语声,模模糊糊、断断续续。
地上的人似乎隐约能听到,五指动了动,将原本就护在怀中的人护得更紧,却无余力清醒。
远处似有另一道极为懒散的男声响起,打着哈欠走近。“又胡说八道什么,当心让那人妖小气鬼听见,给你小鞋穿。”
“没有胡说没有胡说!你快过来看呀!”说话的是个清脆的女声,已伸了手过来探云萧的鼻息。“还活着!”
那被唤过来的男子嘴里叼了根草杆,打哈欠时也没有吐掉,漫不经心地扫过来一眼,随即便一震:“哇哦!真是新的村长!”
“我说的没错吧!这张脸这张脸!肯定全票过啊!”
“快快快!把他扶起来带回去!保准气死那人妖!”男子蓦然兴奋起来,一口吐掉嘴里的草杆就过来背人。
“他怀里还有个女人呢!”
那男子不耐烦道:“肯定是村长夫人哪!你背你背!”
“哎呀抱不出来!”
男子呸了一口:“你真没用!好好好你别动都我来!”
“不闲哥哥你真好~”
“子袊妹妹过奖了~”
“呕……”
“呕……”
.
溪水淙淙,隐约间花香拂面,混杂着各种草香、树香、药香,清澈凛冽,沁人心脾。
恍惚中能听到飞鸟鹰啼,鸣声清越。
云萧有感被人放到软榻上,周身挥之不去的沁骨寒意悄无声息地离远,四周宁静而怡人,恰如春风拂面,温意漫漫。
昏沉中,他本能地抱紧了怀中女子。
有人推门而入。
“雪长老,你看他是哪个药系家的?”先前那清脆的女声问。
“额上的纹印,是血樱……难道他是?!”脚步急转而出。
“哎?!雪长老!雪长老!初雪月光!你跑什么呀!”
又有人推门而入。
“酒长老,你识不识得他是谁家的?这额纹样式我没见过,他……”
“有酒没有?”
“……没有。”
“走了。”
“……炉砚酒晕你给本姑娘记着!”
又又有人推门而入。
“来来来!非长老!今天我和阿闲捡到的这个族人长得比花长老美多了~保准能把他拉下马,咱谋划谋划……”
“呀!他们两个,大白天的,干什么要抱这么紧……羞……”掩面奔走。
“不是吧你!冀梦濯非!你都嫁人七年了!本姑娘都不羞你羞什么呀?!”
先前的男声奔来,张口就道:“怎么样?他们几天能醒?啥时候能拉去打那人妖的脸??”
“啊?伤?醒?没……没看……不知道呀。”
“那你都在干啥!”
“先请来了雪长老、然后是酒长老、然后是非长老……”
“靠!酒、非、花;云、雪、齊……你第一个就该去请齊长老呀!你没看他们两人伤得重啊!”
“不是该先让初雪月光过来核实了身份么?再请炉砚酒晕看清血脉,再跟冀梦濯非窜通好……再……”
“再再!再再下去人都死了!长这模样能不是族人?!你是不是蠢?是不是蠢!快去把齊逸才拖来!”
“哦哦……你刚是不是骂我蠢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