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颛顶着陈留白“弟, 你可以上天了”的惊奇表情,走进了大屋客厅。
任爸正在审问儿子“说到现在,你们都打劫了什么好东西见者有份啊。”
任乾坤呵呵“见者有份, 但你见到了吗”
任爸怒视这个不孝子还是打死算了反正孙子已经有四个了,要是把默温算进来,那就有五个了
陶颛听到, 轻轻踢了任大熊孩一脚, “爸,别听他胡说。我们收了不少东西, 有些我们现在还用不到, 有些需要送到相关研究所, 还要麻烦您给我们掌掌眼。”
任爸立刻笑了,幸好儿婿还是孝顺的。同时不忘甩给亲儿子一个大白眼。
任大熊一脸不高兴, 那表情和任爸一模一样。
陶颛和任妈妈看得都笑。
不过今晚不太适合分赃,陶颛也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把打劫来的货品拿出,而胡聘又刚把几个偷偷溜来的老头老太接了过来。
这些老头老太都是路大佬平辈的人, 也就是比任爸任妈还要长一辈, 对这几位,任爸任妈也说不得重话, 只能哭笑不得地说“你们来这里,不跟家里人过年啦”
几个老头老太挥手说“年年跟他们在一起,早就腻了。我们就是来看看未来的家主夫人和小小少爷们, 别人都比我们先认识了, 我们自家人却还没见过面, 这像什么话。”
更有老头指着路大佬说“他能在这儿,为什么我们不能来这老小子在这里待多久了好东西都吃了不少吧小小少爷们也都见过,还抱过亲过了吧哼还有你手上拎的是谁总不会是你老树开花, 偷偷在外面生的儿子吧”
路大佬呵呵,手里抓着厉海清的衣领“害羞什么不用理睬这些死老头老太,你是我徒弟,和乾坤小陶他们就是一家人,来来来,和大家重新认识一下。”
厉海清一脸生无可恋地抬起手,有气无力地对众人打招呼“嗨。”
“嗨。”陶颛忍不住笑。他和厉海清接触不多,没想到这人还挺有意思。
任妈妈热情地招呼“来来来,你这个辈分可高了,比我们乾坤都高了一倍。叫什么名字呀”
厉海清精神一振,对啊,他怎么忘了他长了辈分的事立即回答任妈妈“我跟我师父姓,我叫路小海。”
路大佬挑挑眉,满意地摸摸厉海清的脑袋。
陶颛好吧,路小海就路小海,当厉家人也没什么好的。
几个老头老太重重咳嗽,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任爸任妈赶紧把陶颛和崽儿们叫来和这几个老头老太见礼。
任妈有点担心这几个人为难陶颛,当年她也被小小刁难过,用这几个老头老太的话来说,就是想要做任家主母,还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虽然刁难不是很过分,但当年自己还是很生气。任妈自己受过这个气,自然不想儿婿也跟着受一场。而且陶颛看着平和,实际可不是脾气好的,否则也拿不住她那个混世魔王还想要睡遍星辰大海的儿子。这几个老头老太如果不知数,恐怕反过来会吃个大亏。
但任妈想象中的刁难一点没有出现,不但没有刁难,那几个老头老太看到陶颛跟看到亲孙子似的,那个亲昵,见面礼不要钱地往他手里塞,还说如果受到任何委屈都能来找他们,他们帮着撑腰。
任妈同人不同命
任妈有点小吃味,她转念一想就明白这几个老头老太对陶颛好的原因。最简单的道理,陶颛是隐形孕体,她不是。陶颛能生育健康的超雄,还有了二胎,她不能。陶颛能治疗任家超雄的基因崩溃症,她不能。
说句不好听的话,任家可以没有她,但少了陶颛,那绝对是任家最大损失,就是死一个任家超雄,都没有失去陶颛来的损失巨大。
任妈妈是个心胸开阔的人,否则也教育不出任乾坤这样的儿子。她想明白原因,不但没有妒忌陶颛,反而生出一股得意之心。这么好的陶颛是他们家的,是她的儿婿。陶颛对她亲昵又尊重,对这些老头老太也就是个客气而已
任妈妈越想越高兴,看着那几个老头老太围着陶颛和崽儿们说好话,满满的优越感。
等到陶颛带着崽儿们特意坐到她身边,和她说说笑笑,任妈妈更是高兴。
任乾坤挑起唇角,他陶哥可比他懂人情世故多了,而且比他还会哄人。
想想看厉寒雪当年有陶颛在身边辅佐,和现在没有陶颛在身边,差别有多大
只可惜那时候的陶颛还不够成熟,面对厉家家主和老家主,不懂得藏好自己的心思,加上厉寒雪又受他影响至深,厉家人害怕自家超雄被控制,明着暗着对他下手,硬是把这么一个绝佳的辅佐型甚至是统帅型人才给气走了。
厉家的有眼无珠,造成任家的幸运。每次这么想,任乾坤都能爽得多吃一碗饭。
有那么多小崽和年轻人,这顿大饭注定吃得热闹无比,边吃边玩,桌上饭菜换了一波又一波,欢声笑语就没停过。
整个大荒村人都在过年,包括服务人员,在完成自己的工作后,也都聚集在大食堂一边吃丰盛的大饭,一边看节目。有些工作岗位离不得人,就轮换着吃饭休息。
而今天到年初七,还在工作的人,工资全都翻三倍。
年三十和大年初一交界时,任乾坤和胡聘找人搬出一堆鞭炮和烟火,大肆盛放。
噼里啪啦,美丽灿烂的烟花在夜空炸开,孩子们尖叫着欢笑着,大人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之前被接来说是做工、实际都在养身体的畸形人们仰头看着天空,不少人到现在都还在怀疑他们是饿晕了冻傻了在做美梦,否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主家呢
隔了一条河的英雄镇这时也在过年,但很多人满心苦涩,吃着一年中最丰盛的饭菜都觉得不香。
再看对面大荒村炮仗声不绝,还把昂贵的烟花更不要钱似的放个不停,更是羡慕妒忌恨交织到一起。
别人的幸福,对比自己的不幸,只会显得自己更不幸。
不知何时,英雄镇暗中有了一个流言,说是只要把自家土地和房子卖给大荒村,就能搬到大荒村去住,户籍也能改为大荒村人。而大荒村会给过去的人包安排工作和生活。
随着粮食一天天减少,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大雪总是不停,身体差一点的人连出门都做不到,更不要说出去打猎找食物。偏偏镇长和警长等有财力的人家却关紧了屋门,也不再进行交易和借贷,有些过不下去又不想死的英雄镇人,就悄悄摸到了隔壁村,找到王禄,把房子和土地都偷偷卖了。
这些人拿着卖地卖房的粮食再悄悄回到英雄镇关起门来过日子,只等冬天过去,隔壁大荒村开始建设,他们就搬过去。
而这些人的动静再小心,毕竟粮食那么多,运送起来多少都会有些痕迹,首先就会被邻居察觉。
你有粮食,别人没有,可不要来你家借吗
你不肯借,怎么办自然就把“换粮的好办法”告诉来借粮的人,为了让对方动心,不打自家粮食主意,也为了把对方拖下水不暴露自己,当然会更不遗余力地夸大和炫耀以后搬到大荒村的美好生活。
人只要有希望,就会生出无尽力气。人也可以为了那一点希望,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
很多人都被说动了心,更多人偷偷去找隔壁村卖地卖房,还有卖儿女的。
陶颛让王禄统统收下,人口对建设中的大荒村非常重要,哪怕不能干活的小孩老人,他们也要。小孩是未来,老人是知识,总有派上用场的地方。何况陶颛现在也不缺那点钱。
而老板娘夫妇当时担心的灾难效应,因为有个生机勃勃的隔壁大荒村,这个灾难效应在英雄镇以另外一种形式爆发了。
过不下去的人们没有选择暴动,而是选择逃向隔壁大荒村。
这些人心中痛恨不管他们的镇长和警长等人,卖地卖房毫不犹豫。就是有些担心土地和房子都卖掉以后住哪儿、吃什么的思想僵硬者,在看到家人都饿得奄奄一息,眼看这个冬天就要熬不过,也无法再坚持下去。
还有些人自以为精明,想着我就算把土地和房子卖给你,明年我不认账就是,难道你们大荒村人还能来我们英雄镇抢房子吗比如吴癞子那边的亲戚。
王禄也不管这些人心中打着什么主意,只要有人来卖房卖地,他统统收,而且都是统一价。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把自己房子和土地卖给了大荒村,有些人得罪过陶颛,害怕卖房卖地后,大荒村也不会收他们,宁可在家死耗。还有人得到消息,偷偷跑去找镇长或警长,把这件事告诉他们,想要借此得到奖赏。
简仲恺和许颂知道消息后,气得半死,他们火速调查镇上都有谁卖房卖地,调查方法就是让大家把家里的房契地契拿出来给他们看。
不调查不知道,这一调查,简镇长才发现英雄镇人竟然有一半以上都卖了自家房产和田地。
简镇长想处理这些人,想把他们赶出英雄镇,还想截下他们的粮食。
结果旅馆夫妇和徐老头一家站出来了。
许老板当着众人的面,对简仲恺说“你真要闹到这个地步吗把我们人都赶走那你是不是还想把我们各家的粮食都强行截留下来”
出来的人越来越多。
逐渐的小镇广场出现了对立的两群人。
“你们既然已经把房子和土地都卖了,就不再是英雄镇人你们爱去哪里去哪里”简仲恺怒骂。他心里很想把这些人卖房卖地的钱和粮食都强行留下,但对面人数占了镇民的一半,而这么多年下来,整个镇子好多人沾亲带故,他如果真的要用武力抢,不说能不能拿下对面的人,至少最后付出的代价一定会让他无法承受。
许老板冷笑,“房子和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是当年你爸因为人体实验的事,觉得亏欠我们,拿出的补偿。不过说是补偿,实际上你们家得到的好处更多,我们也就是把自己的房子和自己种的土地私人化而已,既然是我们自己的东西,我们想怎么卖、卖给谁,关你什么事而我们的买家愿意让我们继续住,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许志高这是我们英雄镇的土地和房产你们只要住在这里,就必须受我这个镇长的管辖你们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