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气得是浑身一颤,厉声问道,“张巡抚,郑兵还劫掠了银子,女人撤离的?撤离多久了?”
张秉贞说道,“据统计,郑兵至少劫掠了五百女人。”
负责军事的浙江布政使沈廷扬也汇报说,“郑森的主力已撤退了三日之久。留在城中凌虐百姓的五千郑军是一日前才撤离,他们带着抢来的金银、女人率军沿着水路南撤。”
这些郑军带着金银、女人肯定逃不了多远,方原立刻叫来冯廷,朗声说道,“冯统领,你领五千玄甲军去追击郑兵,抢回被夺走的银子,还有女人。”
冯廷拱手领命,却听方原又大喝说,“这次的军令只有一个,对这帮畜生不受降,尽数屠杀,一个不留!”
冯廷是轰然领命,立刻去调派兵马,追击郑兵。
跪拜的百姓见方原出兵去追击郑兵,更下了军令,将作恶多端,恨得咬牙切齿的郑兵全部诛杀,齐齐冲他磕头谢恩。
方原朗声说道,“诸位,今次杭州的战火是郑家引来的,但也因我等官府护民不利,没能御敌于城门之外。本督会拨付十万两银子作为专项银子,重建被战火摧毁的城西三坊,帮你们早日回归家园,过上以前的平安日子。”
战火本是天灾人祸,方原肯自掏腰包十万两来替百姓重建家园,简直是仁至义尽,立刻引来杭州城百姓们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方总督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喊声响彻云霄!
方原的这一善举令张秉贞、沈廷扬二人也是深深动容。
杭州城之战,严格意义上,是杭州府引狼入室引发的恶果。方原不来援救是本分,来援救是仁义,并无任何的过失,但他却自担了责任,更愿支拨巨款来援建。
比之烧杀抢掠的郑兵,方原的仁义,玄甲军的军纪严明简直是天壤之别,再想起众人之前勾结郑兵,引狼入室的愚蠢,是既感激,又惭愧,冲方原心悦诚服的行礼道谢。
方原回了二人一礼,行出了一截,又问道,“张巡抚,郑军的甘辉在哪儿呢?”
张秉贞一听他称呼自己为张巡抚,那就是认可了自己这个浙江巡抚的身份,悬着的心儿也落了地,忙说道,“甘辉的督粮队被我军围困在凤凰山上。”
方原捉拿甘辉心切,追问道,“甘辉随行有多少兵马?”
张秉贞愣了愣,甘辉随行的督粮队也就三百兵马,但却因甘辉骁勇善战,三千明军也没能围住,被他逃上了凤凰山。若直言甘辉只有区区两、三百兵马,三千明军却不敢攻山拿人,估计方原会恼羞成怒。
张秉贞想了想说,“甘辉随行至少一千兵马,又占据了地利,我军一时也攻不上去。”
方原一眼就看出他脸上的迟疑之色,冷冷的说,“张巡抚,军中之事可不比官场,牵一发就是成百人的性命,甘辉在凤凰山上到底有多少兵马?”
张秉贞被他看穿了小伎俩,不敢再隐瞒,老老实实的说道,“只有两、三百兵马。”
方原大怒的呵斥说,“甘辉只有两、三百兵马,至多一千明军凭着地形,就能将他围困在山上,为什么不抽调两千兵马回城守城?若再有两千兵马,郑兵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攻陷涌金门,还有城西三坊!”
张秉贞吓得脸色大变,忙如实的说道,“方总督,我向王总兵下了调派军令,王总兵他说要替方总督办事,不能回来守城啊!”
方原这下算是心知肚明,这个王毅,就是在怯战避战,身为杭州总兵却坐视杭州城失陷,这个罪名已足以将他军法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