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言没回答乳娘的话,问:“小钰呢?”
乳娘垂下眼眸,“大小姐说姑爷这几日都没有睡好,让老奴不要打扰姑爷,姑爷怕是要多睡一会,大小姐便去前院陪着大祭司用早膳了。”
秦无言整理好袖袍,抬脚往外走:“本座也去前院看看。”
庄小钰正在用帕子给庄怀森擦手脸,庄怀森已经被疼痛和体内的毒折磨的不成人样了,头发花白,眼窝深陷,骨瘦嶙峋,连舌头都伸不直,只会咿咿呀呀的发出古怪的声音了。
秦无言看着眼前风烛残年快要油尽灯枯的老人,实在无法将他跟从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权势滔天的庄怀森相比。
听到脚步声,庄小钰没有回头,只是将帕子放进了温水里,又拿了梳子给庄怀森梳那一头乱糟糟的白发。
府里人手多,经过一番杀鸡儆猴的整顿后,一个个伺候的还算用心,庄怀森身上没有长痦子,也没有将死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腐朽的味道。
秦无言站到庄小钰的身后,低声开口道:“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可以了,不必亲自动手。”
“他是我父亲,时日也不多了,我能给他擦脸洗手的次数也会越来越少了。”庄小钰将庄怀森扶起来,靠在床头,端起粥碗,舀了燕窝粥喂到庄怀森额唇边,“阿言,我总觉得自己是个不祥之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为何如此觉得?”
“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个都过世了,就连玉碎,也惨遭毒手了,我害怕有一天,只要是对我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