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去分析这个项目的难度，得出的结论就是，肯定做不成。

于是，站在断壁残垣前忍不住出口相问：“方总，你打算怎么开展这个项目？”

他是想跟着白梨花一起喊师兄的，方程恩不让，于是只好喊方总，越发显得他就是个外人。

方程恩这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众人。

听他在那里掰着手指头跟教小学生一样‘因为所以……不但而且……’，陆明远慢慢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是怎么赚到这么大家产的？

这么大的一个项目，连具体的计划都没有？而且前期考察根本不细致，很多条件并不满足。就算是公益性的项目，不计收益，可总得追求公益结果吧？

于是继续质疑：“植树造林，水的问题很难解决，我查了一下手机，这条河流是季节性河流，春天是枯水期，咱们在路上也看了，基本没有什么水。

合约里又规定了不能打井，真的要一点点从远处运水过来？”

陆明远不理解方的自信从哪里来。

方程恩偏偏又不能给他解释清楚，于是就只能凸显另外一个神通：有钱。

“都说沙漠里水最珍贵，但是又有一句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倒要看看，钱撒出去的时候，水是不是还那么珍贵。

从水源地到这边，远一些的就是从县城过来，近一些的沿着河过来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假如我打出广告，一吨水一百块钱，你觉得会不会有人送水过来？”

“一吨水一百？够栽几棵树？”

“这你不用管，我只想知道把水的价格提高的时候，是不是水就来了？”

陆明远真的计算了一番成本，载重十吨的卡车，距离县城不到两百公里的路程，往返油钱，人工成本，确实有得赚。

而且只要这个价格打出来，多得是人会想办法就近从河里取水，成本甚至还会降一半，一天赚个大几百块都没问题。

但是陆明远不死心：“这里的降雨量远远小于蒸发量，就算弄来了水，种上了树，要是不去时时浇灌，恐怕活不下来吧？

若是这个事情容易解决，国家恐怕早就出手解决了。”

方程恩拉他在只剩膝盖高的断墙上坐下，晒着初春的暖阳，虽然有些风沙，还是挺舒服的。

其他几人散站在四周，感受着大漠风光，都沉默不语。

夭夭却是在细细感受空气中的水元素，哪怕很微弱，但是也有。

方程恩点上一根烟，示意陆明远继续说。

陆明远提到另外一个关键点：“你这样花这么大代价去做这个事情，其他人怎么想？”

用了读心术的方程恩，知道他所说的其他人并不是自己人，而是本地人。所以他反问道：

“需要管别人怎么想么？”

陆明远有点不客气：“当然啊，你这不是在治沙造林，你是在撒钱做慈善。”

“撒钱他们不喜欢么？”

“不计成本地撒钱，而且是不求回报地撒钱，要么他们会觉得你是在施舍，要么会认为你是个大傻子，或者会觉得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陆明远着嘴也够毒的，说得这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