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检查！”在通往鞋帮堡垒大门的一处外围街口上，一名把守在这里的鞋帮成员远远的看到街道尽头的黑暗中，一盏马灯非常醒目的摇晃着，虽然看不清马车其他的部分，但也依然能够判断出一辆马车正在靠近，于是便上前例行公事一般阻拦道。

听到命令声马车的速度逐渐放缓，在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和车辕碾压地面的嘎吱声中，马车的整个车体也逐渐显露在了这处鞋帮把守点的火把光芒之中。

而见到马车整个车体的那一刻，之前命令停下马车检查的人立刻脸色大变，捂着鼻子，快速的让到了路旁，咒骂着说道：“该死的，我说怎么一股子臭味冲了过来，原来是辆粪车，晦气，真他妈的晦气！”说着，他一脸厌恶的看着停下的粪车，快速挥手道：“走吧！走吧！不用检查了！赶快把这该死的东西从我眼前移开！”

粪车上的车夫听到了鞋帮守卫的话，也没有多说什么，扬了扬手中的缰绳，准备让马车继续向前行驶。

“等等！”这时守卫中另外一个脸上有着好几道刀疤的鞋帮头目大声命令道，随后捂着鼻子，走上前来，看了看粪车上坐着的两名掏粪工，质问道：“瘸子，以前不都是清晨来运这玩意吗？今天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其中一名看上去很猥琐的老头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贝努科队长，我前段时间跟帮里面提到过，会把运东西的时间改在晚上，帮里面也同意了，所以我才……”

“他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他？”不等老头解释完，那名鞋帮头目又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另外一名掏粪工问道。

老头又立刻解释道：“他是我侄子，将来是要顶替我工作的，我这次带他来熟悉一下工作，以免将来顶替我工作的时候手忙脚乱的耽误事。”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朝那名头目递过去，说道：“您看这时我专门为他申请的通行证。”

“不用了！”鞋帮头目面带恶心的看了看那张通行证，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后退了好几步，挥了挥手，说道：“走吧！等会儿出来的时候别走这条路，走鼠尾巴街那边，知道吗？”

“是，是！”老头连忙回应了两声，然后示意身旁的侄子开车，很快马车就驶过了这个检查点，朝着下一个检查点驶过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的检查点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必要再更仔细的检查了，还是因为这几个月鞋帮堡垒内外的戒严状态让鞋帮的这些人都有些精神疲惫了，又或者是因为这是一辆让人望而生畏的粪车，总而言之，之后的检查都非常随意，仅仅只是询问了几下，就放粪车过去了。

很快粪车就从鞋帮堡垒外围的巡逻街道一路驶入到了堡垒内部，然后沿着堡垒的城墙，绕了半个圈，停靠在了一个粪池附近，城堡里面人畜粪便都会通过一条条沟渠流入到这个粪池中，这片地带因此也臭气熏天，没有什么人靠近。

马车停下来后，两名掏粪工并没有急着掏粪，而是从马车上跳下来，快速的查看了一下四周围的情况，动作非常敏捷，那个外号叫做瘸子的老人丝毫看不出腿瘸的迹象，也看上去不像是一个老人。

在确定了周围没有人之后，两名掏粪工各自抚摸了一下脖子上一个带着复杂符文的挂坠，跟着两人脸上的肌肉便开始极为反常的蠕动起来，看上去就仿佛有十几条虫子在他们皮肤下钻来钻去似的，而他们的身上也传来一些骨骼错位产生的噼啪声，身体也逐渐涨大。

很快两人身上的变化就停了下来，他们也从两名身材瘦小的掏粪工变成了乔安和佩妮。

“该死的，真疼，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用这种方法混进来。”恢复正常形态的乔安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缓慢的活动了一下身体微微发痛的关节和肌肉。

雷欧制作的巫术奇物原本只是用来改变相貌的，绝大多数时候只需要蠕动一下肌肉的位置，或者让某些部位的肌肉膨胀或者收缩，就可以让一个人的相貌彻底改变，而需要改变骨骼位置的情况很少，只有在固定某个相貌的时候，需要改变骨骼位置。

然而，东西到了乔安和佩妮手中的时候，他们两人倒是在使用的过程中琢磨出了一些新的用法，比如改变体形。只是改变体形相比起容貌来，需要挪动的骨骼和肌肉数量就多了不少，而每一次改变都会带来一些身体上的疼痛，这也是这种方法的弊端。

面对乔安的抱怨，佩妮没有回应，而是拿出了一瓶雷欧制作的治疗药剂喝了一小口，随着一股清凉感从胃部扩散到全身，她身上的不适也快速缓解消失。

“善良的佩妮小姐，给我也来一口吧！也让我舒服一些。”看到佩妮拿出药剂，乔安立刻凑上前来，一脸讨好的说道。

然而，面对乔安的请求，佩妮只是白了对方一眼，就将药瓶给收入怀中了。

也难怪佩妮会这样，其实雷欧在让两人开侦探事务所的时候，就分别给两人十瓶功效不同的药剂，用来帮助他们解决一些难以应付的麻烦。

只不过，两人的能力非常出色，这么多天下来一点让他们感到为难的麻烦都没有遇到，而在这几天中佩妮的药剂都保存完好，可乔安的药剂中几瓶短时间内提升身体素质和治疗身体伤势的药剂却被他自己偷偷喝了，而偷喝这些药剂的原因则仅仅是因为他发现这些药剂能够快速醒酒。

这件事也让佩妮感到不悦，认为乔安迟早会因为自己这种胡来的举动而吃亏，所以现在看到乔安一脸痛苦的样子，她心里面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拿自己的药剂给乔安缓解痛苦。

见到佩妮的样子，乔安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也没有再讨要药剂，转而吩咐道：“把那两个人搬出来，让他们恢复正常神智。”

佩妮疑惑道：“我们离开时不用这个身份了吗？”

乔安摇摇头道：“不必了！我们走另外一条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