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

老实青年继续用踌躇着的步伐，艰难的拱着腰挤在一家大型商户密密麻麻的招工人群中，辛苦的穿行了一顿饭的功夫。

才终于挤进了商家的招聘办事处里，发现了一株盆栽小树下那个不显眼的报名桌。

激动万分的他，立刻吃力地拔开周围——带着酸臭汗味的各色人群浪潮，来到那个招聘展位附近的空白地带，然后拉着负责招聘的伙计，就这么求爷爷告奶奶地焦急介绍起自己来。

最后那伙计只是很不耐烦地反问了他一句，是否信奉财富女士？

在得到否定回答后，对方用指节敲了敲旁边的木质告示牌，黑瘦青年看着财富女神普露托的漂亮金色徽记一脸的茫然。

“我们只招收只招收财富女神普露托的信徒。你愿意改信？就先找牧师给你洗礼入教，然后再来谈入伙下海创业的事。我们老板很慷慨，所有商队伙计都有一份为期10年的股权激励计划与分红方案。感谢慷慨的大老板！伟大的普露托女神在上！”年轻的伙计拿出一个铜币型的神徽吊坠，狂热而虔诚地亲吻了一下吊坠上的神像，就好像看着自己儿时初恋的对象，那眼神中透露着对自己未来改变命运的殷切渴望与迫切。

虽然创业的项目能活过十年，都是一种小概率事件。

可连咸鱼都要有梦想，不是吗？

听到伙计的最后那句话之后，黑格尔心中茫然一片，他知道自己刚又做了半天无用功。

改信？

不！

背叛大地母神的信仰是会下地狱的。

改信是不可能改信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改信。

一想到乡下的牧师们说虔诚的信徒死后，可以在大地母神的神国内，获得一百亩一年四熟的肥沃良田，老实青年就连半点动摇都没有了。

可现实也是残酷的，眼前的失业困境就很难捱。

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饥肠辘辘、满脸呆滞的黑格尔，又双腿微颤的挤出了应聘者的队伍。

他一路像个刚复活的无脑僵尸似的拖着沉重的身体，步行到商业街通往贫民窟的交叉口。

也没管四下偶尔经过的人群，慢慢抱着头蹲在了那里，黯然无力地看着地面偶尔爬过的蛆虫和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