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爷留步!”
未等谢玄离去,沈东善突然开口道:“洛府主误会了,赵大人千里而来,并非讨要军饷。再者,沈某虽然不才,但家中多少有些余粮,因此粮饷军械等应用之物,沈某愿竭尽所能,倾囊相助。”
“这倒是。”洛天瑾自嘲道,“与大宋第一富贾的财力相比,洛某的家底无异于九牛之一毛,沧海之一粟,说出来难免贻笑大方。只不过,洛某也想尽自己的一份绵力,至少让我表达一份心意才是。”
洛天瑾的场面话说的头头是道,实则插科打诨,曲意逢迎。此举难免令赵元心生不悦,故而脸色一沉,不着痕迹地朝仇寒投去一道别有深意的目光。
仇寒会意,登时轻哼一声,冷言冷语地讽刺道:“救国救民,自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沈老爷家财万贯,即便捐出一座金山也不在话下。但洛府主财力不济,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
“放肆!”谢玄勃然大怒,威吓道,“阁下当心祸从口出!”
“怎么?吓唬我?”仇寒一脸不屑,鄙夷道,“不过是一群江湖草莽,竟敢妄自菲薄,自诩什么‘盟主’,简直不知所谓!”
谢玄在江湖中地位甚高,敢顶撞他的人屈指可数。此刻,仇寒口出不逊,难免惹得谢玄杀心骤起,一股强劲的内力自其掌心悄然凝聚。
“你……”
“噌!”
未等谢玄发飙,柳寻衣忽然拔剑出鞘,锋利无比的剑刃瞬间抵住仇寒的脖子,令其猝不及防,避无可避。
“再敢多说一句,我马上砍下你的脑袋。”柳寻衣目无表情地说道,“这里是贤王府,不是临安城,由不得你放肆!”
仇寒恶狠狠地瞪着柳寻衣,眼中涌现出一抹羞恼之意,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敢……”
“啪!”
话未出口,赵元骤然起身,毫不留情地扬手一挥,登时扇了仇寒一记响亮的耳光。
“混账东西,没大没小!”赵元斥道,“快向洛府主赔罪!”
“侯爷,我……”
“我让你赔罪!”
在赵元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仇寒心有不甘地朝洛天瑾拱手一拜,嘟囔道:“在下失言,望洛府主大人不计小人过……”
“寻衣,你做什么?”
洛天瑾无视仇寒的赔礼,旁若无人般向柳寻衣训斥道:“仇大人初来乍到,难免不懂规矩,难道你也不懂规矩?此事若宣扬出去,天下人会指责我管教无方,御下无能。快把剑收起来,休要班门弄斧,丢人现眼。”
“是。”
柳寻衣深深地望了一眼愤愤不平的仇寒,而后将无极剑缓缓挪开。
然而,在柳寻衣收剑的一刹那,仇寒突然出手,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柳寻衣的胸口,登时令其闷哼一声,脚下连退数步。
“敢威胁我?找死!”仇寒怒骂几句,却并未出手追击。
柳寻衣收剑入鞘,用手揉着又麻又痛的胸口,眼神复杂地望着一脸傲然的仇寒,同样未再多言。
“仇寒鲁莽,不知天高地厚,让洛府主见笑了。”
“赵大人言重了。”洛天瑾满不在乎地笑道,“都是年轻人,难免一时冲动。理解,理解。”
见风波止息,沈东善伺机插话:“洛府主,其实仇大人本无恶意。他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心怀救国之志,则应各取所长,而非人云亦云。”
“各取所长?”洛天瑾眉头一挑,懵懂道,“此言何意?”
“沈某有些小钱,故而出钱便是在下的长处。”沈东善知道洛天瑾故意装糊涂,却不点破,耐心解释道,“但洛府主不同,相比于身无长物,满身铜臭的沈某,洛府主有勇有谋,江湖地位超然。恕我直言,其实朝廷向洛府主求援,求的并非军饷,而是……兵马。”
此言一出,赵元、仇寒屏息凝神,将复杂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洛天瑾。
与此同时,柳寻衣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他满眼期待地望着沉思不语的洛天瑾,内心的紧张无语言表,甚至连缩在袖中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