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同行的师叔告诉我,这血樱蕊并不像寻常花儿一般,靠着根部汲取土壤中的养分或者,她靠的是吸气。”
“精气?”
“对,或许应该说是精华。在山上,它本是吸收日月之精华,才能在那样极冷的环境中长成这样一副鲜艳模样。我心中念它好玩,就取了种子带了回来,栽种在府里,也算添个景色。”
付明鸢点了点头,到:“可是我记得,大哥你当年栽种这花很久,都没有成功,就算活下来了,也并无长成这样茂盛。”
“的确是这样,我们这里不比欲绝山,日月之光华较之混浊许多,若说是精华之气,便是少之又少了。”
“那为何……”
“后来我才发现,这花儿,也可依靠人的精气而活。是以一旦栽种在有人经常活动的地方,它也能长得好起来。”
这么多年,付明鸢一直以为这血樱蕊是如正常花儿一般,只不过长得茂盛了一些,如此一想,倒还也是,人多的地方,花儿长势更加繁茂。
自此一走,这付府里就没了人气,花儿也定是要死了。
想到这里,付明鸢微叹一声,眼神就飘向了燕府的方向。
“所以啊,人也是一样的,活法多种多样,靠地是活,靠人,也是活。人总归比花儿要强,这两样都靠不住了,总还有别个靠法。”
付明轩的这句话也不知付明鸢听进去了没,只是她摸着怀中猫儿,越发黯然神伤起来。
付明轩也渐渐沉默,专心于手下的画来。
簌簌簌,一阵清风吹来,花儿轻轻舞动着,付明鸢微微闭上了眼睛。
付明轩神色一凛,望向风吹来的方向。
“徐徐清风知我意,悠悠湖水荡人心。”
随着浑厚的男声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个身着青色长衫,腰配玄铁长剑,瘦削高挑,眉目精神,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小师叔!”付明轩眼镜蓦然睁大,又惊又喜。
“寒洲好雅兴,在如此惬意的地方做起画来,还有如此美人儿相伴,怎么,独享这风月大道也不分我一份?”
说罢,那小师叔的目光便放在了一脸好奇的付明鸢身上。
“咳咳”,付明轩脸现尴尬,道“这是我的胞妹,付明鸢。”
“这个……”小师叔顿时额头生汗,他是知道付寒洲来历的,因此概念中就没想到他会有妹妹,似是为了缓解尴尬道:“胞妹做伴更好,更亲近。”
而一旁的付明鸢,早就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师叔,眼神就不善了起来。
“鸢儿,不得无理。”付明轩也感受到了自己妹妹那个火爆性子将要发作的趋势,便先一步制止了下来。
“没事没事,在下有错在先。”这小师叔也是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看起来随性得很。
“鸢儿,这是我小有门师叔,元籍真人。”
付明鸢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这男子,明明也不过三十多岁而已,行事不羁,更像是那里来的散修,没想到还是付明轩的师叔,并且已经到了真人境界。
“鸢儿,你先下去,让我和小师叔叙叙旧先。”
付明鸢朝他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才回到玉京多长时间,哪来的什么旧跟小师叔叙,分明就是要说些什么秘辛,不想让自己知道罢了。
付明鸢虽是心上这么想,但从来不敢忤逆付明轩的意思,答应了一声,就抱着白猫蹦蹦跳跳地走了。
“真是一个灵动妙人儿啊!”
望着付明鸢的背影,小师叔喃喃道。
一旁的付明轩对自己的师叔简直无语,不知道这位不着调的年轻师叔怎么就成了真正传授自己道法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