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附近百姓们山崩海啸一般的呼声,厉风只能叹息:“唉,还是做妖怪好啊……慕容,你说这皇帝小儿,还要说多久废话?”
慕容天有气无力的双手杵地,连连摇头:“不管他要说多久,我们身为臣子的,就要跪着,不是?不过我倒是奇怪了,那黄子澄和方孝孺,怎么就没露面呢?虽然他们家财的老底子都差点被你给掏空了,可是自己的弟子登基,这样的大事,他们总要出面意思意思吧?嘿嘿……”慕容天的脸上,也浮现了很古怪的笑容。
黄子澄、方孝孺的确出现在了登基大典上。他们前几天大清早的爬起来,跟着队伍把朱元璋的后事彻底的料理了一下。然后就是挑选的良辰佳时到了,朱允玟应该上台做皇帝了。这可是他们的徒弟,徒弟要做皇帝了,他们做老师的能不出现么?他们日后可就是堂堂帝师,那,那,那就是呼风唤雨,跺跺脚,整个大明朝都颤悠三下的人物。
可是他们感觉很羞耻,不敢出现在大典上。倒不是那两家的千金小姐走错房间的事情,也不是那自己的珠宝匣子里面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些金子银子的事情,天下人都清楚,那肯定是别人栽赃陷害的。唯一让他们两人感到不好意思出现在同僚面前的,主要就是黄仁山的事情。那黄仁山作出来的好事,让黄子澄的清名一朝翻为画饼。
甚至力挺黄仁山是个善良淳朴年轻人的方孝孺,在李铁匠满脸热泪的把自己老父老母从杂役院子里面抢出来的时候,方孝孺看了一眼黄仁山,也干脆的晕倒了过去。这一幕,被安公公的人在朝廷里面大肆宣扬,弄得所有的大臣都对黄子澄和方孝孺另眼相看了。而刑部的尚书更是不给面子,直接就冲杀去吏部,一封文书把黄仁山给革职了。
如果说这已经是让书香传家的黄子澄彻底的丢失了颜面的话,朱允玟事后下的诏书,更是让黄子澄感觉到下台不得。朱允玟在朱僖三人哭求了一盏茶时间后,立刻就下令,那欺行霸市,软禁善良百姓的黄仁山,不仅要交还‘碎玉刀’,还要赔偿燕王府十万两本钱银子。
十万两,把黄府给搜刮干净了,也找不出这么多的现银。那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家里的银子,他怎么敢动用?因而只能找方孝孺凑了一点,然后找一些同样苦哈哈的亲近大臣挪借了一些。看在黄子澄的面子上,那些自己身家也不是很丰厚的朝廷大臣,苦巴巴的掏空了宦囊,几百两一千两的凑了起来,好容易凑齐了银子,给厉风他们送过去了。
不过就是十万两银子,就差点把大明朝的那些一品大员当年的伙食钱都给掏空了。就是因为这事情,黄子澄自觉老脸无光,死活没脸面出来见人了。方孝孺和他是一根藤上的瓜,黄子澄不出面见人,他自然也只好跟着他,躲在远远的殿堂一角,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徒弟出彩。
趴在地上的厉风有气无力的哼哼了一声,小眼睛眨巴了一下,歪着脑袋看着慕容天说道:“要说这次来应天,总算是勉强赚回了些本钱。那些珠宝呢,是没花钱的。那快六万两的银票,已经赚回了十万两现银,这倒是不亏。就算那些珠宝么,其实也早就补回来了。应天府的富人,还真是多啊。”
慕容天没吭声,他总感觉着,厉风做事怎么就这么邪气。朱元璋出殡前的十天时间,厉风招揽来的那一批绿林大贼疯狂作案,弄得整个应天府叫苦不迭,刑部以及巡抚司的一些官员,屁股上的限棍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当年朱元璋把凤阳的富商全部强行迁徙到了应天府,如今却是活生生的便宜了厉风,也让朱僖他们心里乐开了花。除了朱僜对于金银珠宝不怎么爱好,只收了几串钻石外,朱僖、朱任那是腰带里面都塞满了赃物。朱任更是一连声的夸奖厉风的手下能干,弄得其他人根本不敢吭声说什么。
厉风的屁股挪动了一下,让自己趴得更加舒服一些,他嘻嘻低声笑道:“要不是安老太监派人来要我们协助抓住那些飞贼,嘿嘿,我非把整个应天府给搬空了不可。不过也不错了,那黄子澄不是要和我们斗么?现在看他们还怎么斗?嘿嘿,他黄家,先想办法还那几万两银子的债再说吧。”
厉风身边的阴老太监低声的哀叹起来:“那安公公,倒是一个明眼的人,嘿嘿,咱们给他添了这么多事情,他就硬生生的给遮掩了下去。那黄子澄、方孝孺,可实在是得罪人太多了。哎哟,公公我的腰啊,如果这安抚天下百姓的诏书是黄子澄起草的,我,我咒他黄家人不得好死。”
很久,很久,把那安抚百姓的诏书宣读完毕后,朱允玟又按照自己的意思,很是讲了一些慷慨激昂的话。要让天下的百姓吃饱,穿暖,家里有钱花,等等等等,虽然不过都是一些空话套话,但是还是得到了无数百姓的欢呼。所有跪在地上听朱允玟说话的人,可唯独就难为了这些王府的世子、护卫们,那个难受啊,就不用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