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太急切了。”
兴许是世家地位一日不如一日,终是令崔家沉不住气了。
四大世家之中,如今崔氏略弱,唯一稍好的,也就是一个崔贵妃尚在宫中,当初郭正风的卦象,就如一柄随时悬在世家头上的刀,使得崔家急切的想要抓住些什么,结果却更适得其反了。
“你是个好孩子。”她眼中露出愧疚之色,“聪明、体贴、宽容、大度。”崔四郎直面当初的错误,勇于认错固然可贵,但她聪慧敏锐,又胸襟广阔,不较私仇,识大体,明事理。
当初她还差点儿错过了。
“以前我不信命、不信缘份,可如今看来,是我错了。”崔贵妃握了傅明华的手,“因与果,我使你自小失了母亲庇护,到头来,我们却全了一场母女情份。”
两人绕着环抱了结冰的湖面的游廊走,崔贵妃又道:
“数十年前,你的曾外祖父曾与郭正风交好,而得其推卦,指明谢家有大难,将来四姓难以渡过难关。破解之法远在洛阳,唯有借运一说,经过郭正风指点,转机便在傅家里头。”那时的江洲谢氏都误会了郭正风所说的话,只当郭正风所指的借运一说,是指借长乐侯府气运罢了,哪知郭正风所指的运,是指应运而生的傅明华。
她叹了口气:“当日郭正风的卦象结果对于四姓影响极深,所以崔家的人害怕。”
“我明白。”傅明华点了点头,崔贵妃有些诧异的转头看她:“你明白?”
想了想,崔贵妃又点头:
“是了,你这样聪明,猜也是能猜得到的。”
崔贵妃赞叹道,她知道傅明华聪明,每每都总是令她惊喜交加。
只是崔贵妃仍有些好奇:
“元娘,这样没影的事儿,就连傅家里至今恐怕都全无头绪,你又是怎么猜出来的?”
“无非一个利字罢了。”傅明华低头抿唇一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汉时司马迁这句话,便足以解释一切了。
她那时便觉得不大对劲儿,谢氏下嫁长乐侯府,必定是因为府中有什么东西吸引谢家。
否则谢氏的女儿,就连皇室王公都难以娶得,为何就偏嫁进长乐侯府了?
事有反常即为妖。只是她那时隐约猜测,今日是崔贵妃与她言明罢了。
崔贵妃沉默不语,长叹了口气,也重复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司马迁这句话说得好。”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崔贵妃也不想再谈这个沉重的问题,想了想又问:
“追儿是不是元岁之后,便要回幽州了?”
傅明华抱了暖炉,湖面结了一片片晶莹剔透的冰,湖底依旧可见枯败后倒落于水中的莲叶,呈一派萧索的景象。
可是那淤泥之下,又孕育着新芽,等待着来年开春,再破冰而出,此时的枯败,不过是为了明年长得更好在做准备罢了。
她看得有些意思,坐到了椅子边,想要伸手出去,崔贵妃却忙将她拉住了,傅明华笑道:
“恐怕会另有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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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也不说了,打死我吧,但是不要打我的脸,因为那是我力量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