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自然心中担忧,怕是王植岁拿了他的什么痛处。
容涂英听着容大老爷问了此话,不由就笑:
“大哥认为我发了怒吗?也罢,本来就是做给人看的。”他目光平静看了容大老爷一眼,直将容大老爷看得毛骨悚然了,他才将头低了下来,接过一旁下人奉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才道:
“去唤容顾声前来。”
下人领命前去,他搁了茶杯:
“王植岁临走之时,威胁我想要我儿子的命罢了。”
容大老爷一听这话,登时火冒三丈:“他敢!”
容三老爷亦是愤愤不平。
倒是容涂英神情平静,眼里带着令人不寒而粟的微笑:
“如此也好。”说完这话,他温声道:“秦王想要容顾声的命,我就送他。”
他弹了弹指,这话说得漫不经心的,却将容大老爷及容三老爷吓得直抖。
“七郎……”
容大老爷听清了他说的话,一细想他话中的意思,不由大惊失色:
“你只得两子,顾声他……”
容涂英皱了眉,伸了手止住了容大老爷接下来要说的话:
“大哥,你年纪不小了!”他平静的开口,神情温和,那目光看得容大老爷不敢与他对视,低下了头:
“凡事当以家族为重,区区一个庶子算得了什么?”
洛阳城外还有一批银两没有运送,他还在泛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批银子送走,如今瞌睡来了,正好有人便递枕头。
燕追若是沉溺于昔日两人口角恩怨之中,想要以这样的小事来打击恶心他,那么他便如了燕追意就是了。
送个庶子给他,牵引住洛阳燕追势力,到时调虎离山,银子何愁运不去河东并州?
他笑得温和,嘴里说道:
“将来事成,何愁容家子嗣不丰?以大事为重!”
容大老爷兄弟二人便唯有面面相觑,再说不出话来了。
宫里王植岁心里担忧,只是却有话不好问黄一兴,进了内阁门,黄一兴伸了手:
“王大人,皇上正在宣徽殿,待老奴前去传话。”
王植岁点了点头,黄一兴年纪不小,此时跑了一趟,也觉得颇为吃力,两个内侍尽心尽力扶他进去,不多时宣徽殿中便有内侍出来,说是嘉安帝宣他。
杜玄臻等人此时才将走不久,穿了绡纱袍的皇帝正伏首案前,翻阅着大堆的奏折。
一时间王植岁只能听到笔走纸张上时‘沙沙’的声响,他跪在下首,半天也不敢发出声音来。
皇帝抓紧了时间,将面前一堆折子处理了。
他是一个勤劳的君主,事必躬亲,对朝臣尚好,对自己则绝不宽容。
才不到五十的年纪,可是嘉安帝劳苦多年,两鬓已现花白头发。
王植岁跪在地上腿脚发麻,心中正忐忑难安,那头黄一兴换了衣裳进来,为皇帝奉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