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释关押在大理寺中,可对于外间的事竟了如指掌,大理寺中必有内奸传报了消息给他。
段正瑀脸色难看,容涂英反倒‘哈哈’大笑:
“倒是我小看你了。”他说这话时不以为杵,神情轻松:
“可你既然知道此事,就该知道王植岁在殿前被打,皇上令秦王妃当即出城,前往护国寺,为太后祈冥福吧?”
他身体往前倾,目光闪烁,看姚释上扬的嘴角渐渐抿紧,眉头紧皱,容涂英这才无声的扬了唇角。
“容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姚释脸颊肉抽搐了一番,咬牙问了一声。
容涂英眼中露出讥讽之色,拿着手中的帕子,在自己口鼻前挥了挥,仿佛想将牢中这股霉味夹杂着汗迹的味道挥去一般,他徐徐开口:
“我听说,秦王妃走的是上东门,据我所知,若从那里出洛阳,前往护国寺,可是只有一条路啊!”
姚释脸色大变,身体紧绷。
容涂英这才‘哈哈’大笑,站起了身来:“走了。”
身后姚释好似也想跟着出来,却遭几个狱丞拦住,推搡间将其送回牢房。
容涂英满脸笑意,他能听到身后几个狱丞在喝斥着姚释:“老实一些!”
“什么智计胜妖,决胜千里,天纵之姿,将相之才。”容涂英冷笑了两声,头也不回朝外走:
“也不过如此而已,手下败将!”
他声音轻呢,话里带着轻蔑之意。
身后跟着的段正瑀皱着眉,脸现愧疚之色:
“容大人,都是我将这大理寺守得不够牢。”段正瑀眼中现出戾色,眉眼煞气:“稍后我会令人盘查一番,看早晨有哪些人曾进过这里,与姚释说过话的,必定要将这背后敢通风报信的人揪出来……”
他眯了眯眼睛,话中杀意浓浓。
容涂英听闻这话,笑出声来:
“正瑀不急,我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若你妄动,反倒坏我大事的。”
他折转过头,垂下的眼睑挡住了眼中的意味深长之色。
今日他是故意在姚释面前试探,说出那番话,就是在等着姚释回答。
果然不出容涂英所料,姚释透露出了他哪怕是被锁拿在大理寺,可仍能得知外间消息,与人联络之事,如此一来方中容涂英下怀了。
当日他竭力争取为太后修建禅定寺,从而得到了国库一笔支出为自己所用,这批银两被运送往禅定寺中,随行的还有容家这百十年积攒下来的财富。
这批银两,会被送到河东道并州,经都乐侯府严家之手,折转之后换为铁矿,再送往淮南,以打造兵器所用。
将来无论是忠信郡王起事造反,还是他利用这些武器再做他用,助四皇子燕信登上帝位,都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这批银子如何运往并州,是个难之又难的事情。
只要过了洛阳,进入西京范围之内,容涂英便不再担忧,可麻烦的就是要如何运往西京方向。
近来皇帝动作频频,之前既允王植岁搜拿容家,怕是也有所怀疑的,秦王虽势力远在外,可是洛阳里他仍有一部份死士,对他忠心耿耿。
燕追离开幽州后,这批死士应该是受命于姚释的。
所以他当日借凌少徐之死,先制拿姚释,陷秦王府于被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