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峪口地名其名,就宛如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虎头,虎口位置朝南,呈喇叭口形状,两边耸立的山峰,好象虎牙一般尖锐。
一条并不宽阔的驰道,从虎峪口一直向北延伸,蜿蜒曲折。
山上的植被相当的茂盛,高大的栎树象撑开的伞盖,连绵不绝,整座的山头都是一片的郁郁葱葱,在这骄阳似火的炎炎夏日,呆在虎峪口的山顶,丝毫体会不到那种炎热,有的只是沁人心脾的清凉。
不过王濬却不是到这儿消暑纳凉的,他一身戎装地站在一棵高大的栎树下,手搭凉棚向南面眺望,神情严肃。
南面正是高都方向,那儿是一片平川,王濬站得高,自然也就看得远,不过那条笔直的驰道上,看不到任何的人影,午后的灼热阳光,似乎能把那条黄土铺就的驰道给烤化了,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人肯顶着烈阳赶路。
确定短时间内不会有人通过之后,王濬收回了目光,四下地打量了一下,长水营的士兵正三三两两地站在树荫下休息,他们是今天早晨才赶到这里来的,因为一直没有战事发生,长水营的士兵表情显得轻松得多,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人闭目养神,不苟言笑。
王濬皱了皱了眉头,虽然说用兵讲究张驰有道,但大战在即,这么松懈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沉声地喝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敌军随时可至,传令诸部,时刻保持戒备,随时投入战斗!”
一声令下,长水营的士兵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立刻进入了准备战斗状态。
王濬统领这支军队已经有几个年头了,虽然平时王濬待人温和,敦厚和蔼,但到了战时的时候,却是言出法随,令行禁止,熟悉王濬脾气的人都知道,在平时和王濬说话,可以比较随意,就算偶尔开个玩笑,也没有什么关系,王濬这个人很随和,没有架子。
但是一到战时,王濬的话就是铁令,容不得任何人来违抗,那些试图挑战王濬底线的人现在坟头草至少也有三尺高了,所以王濬一声令下,军纪肃然,无有违者。
长水营是刚刚接到曹亮的命令,一夜急行军之后,才抵达的虎峪口,对于长水营的士兵而言,他们知道的也仅仅只是一个正常的军事调动而已,至于他们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对手,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
而王濬则比较清楚,曹亮一下子将并州军六个营全部调到虎峪口来,那肯定是有大动作的,也就是说曹亮将会和司马军在此决战。
长水营担负的是阻援的任务,他们驻守在虎峪口的东山之上,与他们遥遥相对的是西山上的射声营。
东山和西山之间是一条峡谷,从高都前往壶关的官道便座落在其间,其实东西和西山很近,如果从山脚下算的话,两者相隔只有半里的距离,站在东山上,甚至可以看清楚西山上的草木。
不过尽管如此,王濬还是看不到对面山上有半个人影,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射声营已经先他们一步到达了西山,王濬甚至都怀疑杜预是不是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