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

萧尘一下想到了什么，说道：“师父不用担心，罗云在外面，他定会想办法，救我们出去的。”

“罗云……他也来了么？”

“嗯。”

萧尘点了点头，凌音又道：“此处虚空，为师还能支撑大约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若他未来，为师到时候会以……”

不等她继续说完，萧尘便一下伸出手，挡在她的唇边，止住了她继续说下去，轻轻摇头道：“不会的……”

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这片虚空混沌里面没有日夜之分，只能大致算着时间，而随着时间流逝，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萧尘全身上下，都凝起了一层薄薄的冰屑，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大约过去了半个月，萧尘修为不及凌音，渐渐已是有些承受不住这片冰冷的虚空混沌，凌音一只手凝聚法力，支撑着这片虚空不塌，另一只手将他抱着，两人的身上，都慢慢凝结起了一层寒冰。

“师父……”

萧尘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双手紧紧将她抱着，这种感觉，就像是又回到了小的时候，他咬着牙在天水溪里练功，年少的倔强，最后却把自己冻僵了，昏迷过去时，还紧抱着师父不放。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两人被困这片虚空混沌里，已有一个月之久，到今日时，外面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传来，而萧尘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迷梦里面，仿佛又听见了若水的声音。

“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肯定不知道，现在天水溪里，每天都有鱼儿游来游去了吧……”

“若水之前好奇，天水溪的水那么冰冷，怎么会有鱼儿在里面呢？问师父，每次师父总是不说话，后来是霓裳师姐告诉我，原来师兄小时候特别调皮，每次偷溜下山，都会捉一筐鱼儿回来，还藏着生怕让师父瞧见了，嘻嘻……”

“原本这些鱼儿都是活不成的，可不知怎么，自从师兄走了以后，这些鱼儿，反倒都活了下来，还越来越多……怪不得每次师父看见这些鱼儿，总是会黯然神伤……”

“师兄，你什么时候回紫宵峰，若水，师父，师兄，以后我们就有三个人啦……”

“师父……若水……”

萧尘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的温度也越来越低，生命迹象，竟然在迅速消退着，显然这一片崩塌的虚空混沌，比当初他和落蝶从神魔冢出来时陷入的虚空混沌更要厉害得多，即使是他如今的修为，也承受不住。

“尘儿……尘儿！”

凌音将他紧紧抱着，一探他心脉，发现他生命迹象正在迅速消减，此时不禁心中一凝，这片混沌，已经快要完全崩塌消失了，她只有在此之前，强行破碎虚空。

强行破碎虚空，绝非等闲，以她目前的力量，大概也只有五成把握，将萧尘一人送出去的机会，只有五成，而将两人一起送出去的机会，只有一成不到……

“师父……我们，我们出去了么……”

萧尘意识模糊，像是身在梦里一样，凌音轻轻拭去他脸上的冰屑，说道：“为师会送你出去的……”

“不，不……不……”

忽然间，萧尘用力将她抓紧了：“罗云他……他没有来，他没有来是不是……师父不走，我也不走……”

“师父不走，我也不走……”

这一刹那，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当年琼山顶，那个倔强的少年。

“师父不走……我也不走！”

“我不听！我不听！大不了，死在这里便是，我不走，你们来啊！”

“那古籍残卷，一定是在他们玄青门……”

“凌音，你耗功一夜，还能支撑多久？不如说出那古籍残卷所在，我们放你师徒二人离去。”

“妖魔！你们有本事便打开这阵法，与师父堂堂正正一战！看师父把你们打个稀巴烂！”

……

“尘儿，尘儿！”

周围的虚空，已经开始震荡起来，凌音眉心深锁，时间已经所剩不多，她必须立刻做出决定，否则师徒两人，都会葬身在这里。

就在这一瞬间，远处黑暗中，忽然有一束光亮照进来，紧接着，一道神念传了进来：“萧兄……凌音仙子！你们在里面吗？萧兄……凌音仙子，你们在里面吗……萧兄，凌音仙子……萧兄……”

“是罗云……尘儿，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