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看了一眼杜度,对方同样是不修边幅、一脸的落魄,毫无大清贝勒的体面,心想这一个多月下来风餐露宿,自己肯定也好不到哪去。他高举马刀,大声下令“苦日子熬出头了,勇士们,冲上去,屠了前面的村子,以泄我们心头之气!”
清军士兵们嗷嗷叫着冲了过去。经历了这一个多月饥寒交迫、风餐露宿的日子,他们心中有太多的怨气需要发泄,只有屠了这个村子、抢光所有粮食和女人,才能抚慰他们受伤的自尊心。
在所有人看来,能阻挡大清勇士脚步的只有山岭、江河的天险,而不是任何拿起武器的人,踏平眼前这个几百人的村子,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但是他们很快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以往在他们面前被砍头都不敢动弹的朝鲜人,居然敢反抗了!
村庄外围修建了一人多高的土墙,村民在墙后冒出头,举起了自制的弓箭,向奔腾的骑兵射箭。这些村民的箭术非常拙劣,准头很差,箭射得也不够远,但是因为清军密集的阵型,居然也有不少人被射中。
因为长途跋涉的行军,盔甲让甲兵们不堪重负,加上不需要战斗,所以很多人把锁子甲之类的金属盔甲交给了包衣背负,这次发现村子也根本没打算披甲,所以防御力远不及平时,被箭射中后,纷纷掉下马。箭伤大多不致命,但是落马之后却是致命的,其余人无法闪避,无数双马蹄踏上来,瞬间就把这些倒霉的家伙踩成了肉泥。
不需豪格呵斥,清军的怒气值很快就满了,td,一个村子的贱民,居然敢反抗大清的勇士?暴走的清军反手抽出弓箭,在马背上拉弓还击。职业士兵和仓促训练的村民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箭矢雨点般朝土墙飞去,立马把墙头扎成了刺猬,墙后的村民惨叫着掉了下去,再也没有一根箭矢飞向清军骑兵。
搞定了对方的远程攻击后,清军顺利地推进到了墙下,但又面临着新的困扰土墙将村庄围个严严实实,虽然不太高,但是战马是无法跃过的,大股骑兵一鼓作气冲入村里显然是无法做到了。
清军没办法,只能下马步战。不过对于他们而言,步战才是他们的强项,只不过比起骑兵冲锋要多耗费一点时间罢了。
士兵们将弓箭收好,抽出了手中的马刀、狼牙棒、长柄斧头,连砸带踹,想把土墙砸出个缺口来,一拥而入。但是这土墙比他们想象的要结实,并不是简单的篱笆糊泥巴,而是夯土垒成,厚达几尺,砸了半天,也就砸出了一些凹槽。
无奈之下,清军只好改变策略,搭建人墙,从墙头翻入。这时,墙头却冒出了不少长矛和叉子,甚至是锄头,劈头盖脸砸下来,翻越土墙的士兵腾不出手抵挡,被砸得头破血流摔在地上。
清军何曾在朝鲜境内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凶性被激发出来,不管不顾地往上爬,死伤了几十人后,终于有人越过了墙头。
只要面对面,形势立马转变。即使一个不披甲的清兵,可以以一敌三,甚至是敌五,一番白刃战格斗之后,墙头的村民纷纷倒下。没有了骚扰之后,越来越多的清兵轻而易举翻过土墙,进入了村内。
豪格在后方看着清兵蚂蚁一般越过了土墙,吐了一口唾沫,愤愤地说“蝼蚁终究是蝼蚁,几个土包子,居然妄想抵挡我大清的铁骑。”
杜度却有些担忧“肃亲王,这几百人的村子再怎么折腾也跳不出咱们的五指山,可是我有些担心,从北面的坚壁清野,到这里的筑墙为牢,绝不是孤立的事件,恐怕背后有大阴谋……”
“能有什么阴谋,无非是明军伙同朝鲜人垂死挣扎罢了……”豪格对杜度的担忧不以为然,可是话没说完,就看见村庄的中央燃起了一道狼烟,冲入空中,数里之外都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