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邪闻言沉默了,邓范说得不无道理。如果陈雨志在天下,那么争取天下百姓的民心是很重要的事情,即便有委屈,在外敌未退的情况下闹一出逼宫的戏码,气是出了,却失去了民心,得不偿失。
良久,他幽幽地说:“等伯爷消气之后,我们再跟他分析利弊,但最后怎么做,还是由他定夺,无论怎样,我们都支持他便是。”
军营外,骑兵营已经集结完毕,马晁请示:“骑兵营全员到齐,不差一人,而且带了三日的干粮,随时可以出发,请伯爷下令。”
陈雨在张富贵的帮助下翻身上马,下令道:“直接走陆路太慢,先去天津卫,乘船到青州潍县(今山东潍坊一带)上岸,阻截从莱州过来的番子。为了赶时间,这次本官只带了你们骑兵营,能否和威海卫的兄弟一起救出人质,就看你们的了。”
“骑兵营必不辱命!”
张富贵有些担忧地小声问:“伯爷,就算从青州上岸,到莱州也有百八十里地呢,您学会骑马也没多久,这么跑能撑得住吗?”
“撑不住也得撑!赵梓隆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动手,只能我去主持大局,下这个决心,别人代替不了。”陈雨坚定地说,“到时候急行军,你把我绑在马背上,不摔下来就行,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时机。”
张富贵声音有些哽咽起来:“属下明白了。”
陈雨伸手一指南面:“出发!”
大队骑兵奔腾而出,卷起了大片烟尘,消失在地平线上。
三天后,莱州府平度州境内。
路小川等人拥着两辆马车走在官道上,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后面仍然跟着密集的军队,这已经是他们从备御后千户所抓人起的第八天了。
这八天对路小川而言,简直是一场噩梦。抓了这几个女人之后,不敢杀也不敢放,追兵又甩不掉,每天吃不饱、睡不好,当惊受怕,睡梦中总是梦见大军掩杀过来,一刀剁了自己的脑袋,瘦了一圈不说,人都快变得神经质了。
他忍不住凑到曹吉安的马车旁边询问:“曹公公,刘总兵的人马何时能来增援?兄弟们可都熬不住了……”
车厢里面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咱家又怎么知道呢?该来的总会来的吧……”
路小川叹了口气,正想继续抱怨几句,却听到前方隐约有闷雷般的声音响起,立刻止住话头,侧耳倾听起来。
一个番子跳下马,趴在地上听了一番,然后蹦了起来:“来了来了,有大股人马靠近,马步军都有。”
路小川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谢天谢地,终于来了,老子有救了!”